走了沒有幾步路，我就感覺不對，因爲看熱鬧的人都大聲驚呼一片譁然的指着我後邊。
我頭皮一麻，猛的扭頭看過去，韓三不知啥時候跑到車裏拽出了一把西瓜刀向我衝來，雪亮的刀刃離我不到半米了。
急切之下我歪了歪身子，韓三這一刀直接砍到我肩膀上。
錐心的刺痛立刻傳邊全身，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跑，身後灑落一地的鮮血。
後邊，六子也提了把砍刀追了上來，兩人肆無忌憚的大呼小叫：“小狗籃子你別跑，糙泥馬我剁碎你！”
我無暇回罵，忍着疼心裏發狠，早晚我要廢了你們兩個孫子。
追到醫院大門口，外邊馬路上有執勤交警，韓三還是有些顧忌，刀背在身後緩緩退了回去。
我用手按着傷口，好不容易打到了車，直接回家。
這一刀劈的挺深，但我根本沒打算去醫院，果然到家進門的時候，傷口已經合攏不再流血了。
婁一菲還在賴牀，我也不想讓她看到擔心，倒在沙發上休息了會，就抓起電話打給婁寒。
婁寒的聲音帶着氣喘，問道：“咋的啊，這麼早來電話，也不讓睡覺。”
我沒好氣道：“都他媽十點多了還早，老子都跟人幹一架了。”
婁寒精神了問道：“跟誰？”
我說：“韓三！”
婁寒驚詫道：“他跑過去找你的嗎？”
我搖頭：“醫院碰上的，他跟六子裝b的狠，被我空手打了一頓。”
婁寒不信道：“你打他們兩個？”
我：“昂，最後他們被打急眼了，動了刀，我捱了一下跑掉了。”
婁寒喊道：“我糙你現在這麼牛b了？那要不要報仇去？我現在就召集人。”
我攔住他：“韓三早晚要弄他，只是現在咱們還太弱了，先發展一段再說，那啥，昨天漏了一件事，一會你找莊碩天帶幾個人去跑跑。”
婁寒那邊似乎還有別人，窸窸窣窣的被褥亂響。
話筒裏傳出罵聲：“媽的別鬧，我老大給我安排事呢。”
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老大怎麼啦，還能不讓人家葩葩葩啊，我不管反正你自己吹的，讓人家來七次的，這才爽了四回還早呢，否則你就再給我一千塊錢，唔唔唔……”
那女人似乎被婁寒捂住了嘴巴，他訕笑道：“啥事你說唄，保證辦的利索！”
我嗤笑道：“你有那本事嗎，還讓人丟七次高，潮，有倆錢給你搔的，得，接茬忙活吧，我安排別人去。”
說完我搖頭苦笑，這貨嫖，娼都他媽奇葩，還打這種賭。
我拿着電話打算撥莊碩天的號，手機一震，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我接了，一個男聲傳出。
“喂，坤哥嗎，我陳浩！”
我眉頭一挑，哦了一聲，靜待下文。
陳浩低聲道：“我們事情辦好了，想見你！”
我心說想睡就有枕頭來，五萬塊也他媽不白花，要不然美髮學院這幫小姐怎麼操作管理，我們雲天社沒一個懂的。
跟陳浩定在五中附近的胖哥燒烤見面，我通知莊碩天帶幾個機靈得力的兄弟過來辦事。
飯店裏，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面前的陳浩和李擇東，開口道：“你們入夥了就是兄弟，不需要這樣，趕緊起來！”
李擇東眼圈發紅道：“我們是真心跪你的，因爲你成全了我倆的兄弟道義！”
陳浩也激動道：“我們用你給的五萬塊錢把鴻哥和兩個傷的較重的人送去救治，總算是沒人掛掉，否則我們也沒法說服自己進雲天！”
我站起身，親手扶了他們站起來，嘆息道：“難得你們不忘本，這點我敬你們！”
萬晨點了一桌子的燒烤，成箱的冰鎮老雪花，大家連幹了幾個去去暑氣，我纔看着陳浩兩人道：“你們也清楚，我們打掉韓龍鴻一半是因爲有仇，一半是爲了賺錢，所以也不瞞你們，咱們雲天社打算接手美髮學院那一帶的皮肉生意，以此爲切入點來進入社會。”
陳浩魯掉手裏的烤肉筋，點頭道：“坤哥你吩咐就好，怎麼幹我們都沒二話。”
我想了想，說：“你們跟韓龍鴻的時間不短，也是挺重要的人物，他那一套賺錢的法子都清楚吧？”
李擇東搶先答道：“當然知道啦，其實也沒什麼，這一行賺錢的套路就兩個，一是韓龍鴻自營的那個旅店，那就是間大炮房，上下三層都是出來賣的女生在外邊拉了老嫖住進去啪啪。分時間長短收費，兩個小時之內就是一百塊，小姐還能剩二百，要是包夜的話，一個房間三百塊，小姐還能剩五百。”
李擇東猶豫了下，繼續道：“不過有一條，咱跟着韓龍鴻干時，他跟派出所的關係比較靠，如果有市局的檢查行動之類的，都會提前得到消息，手下的小姐還一次沒被爪住過。”
我叉口道：“就是提小姐的錢，然後給他們提供安全的交易場所唄？”
陳浩叉嘴答道：“是的坤哥，簡單來說就是這個模式，但我們偶爾也有別的辦法弄錢，比如看是外地來的老闆業務員什麼的。只要感覺這貨油水足，就會臨時決定搞他一把，等他們進去辦上事了，就衝進去。或冒充警察要拘留他，或者裝作他找那小姐的男朋友想砍死他。”
我笑道：“這也太損了，這不是監守自盜嗎？”
陳浩尷尬道：“但是來錢啊，我記得有個河南的大胖子。被這一招仙人跳弄掉了兩萬多塊，這貨也是有錢，只求別打他別把這事曝光了就行，主要就是人家怕丟臉！”
我沉聲問道：“那另外一個套路呢，是什麼？”
陳浩解釋道：“是這樣的坤哥，美髮學院幾千名學生，女生佔據了大半，就算不是全部想趁着年輕撈點錢，也得有個四五百人在做這個，那些姿色不太出衆，也比較放得開的，都選擇了來錢更快的大活，就是站街領男人去旅店消費，但也有近百人是比較漂亮條件出衆的，她們不想被人啪，還要有高收入，於是就去坐檯。”
我心裏一抖，立刻想到了在天天樂歌廳遇見林雨嘉和吳佳佳的那一幕。
於是語聲低沉的對陳浩問道：“這一塊怎麼體現咱們的存在，咋能賺到錢？”
陳浩答道：“很簡單，以美髮學院爲直徑，五公里範圍內都是我們的勢力範圍，共有七家比較知名的娛樂場合跟韓龍鴻有合作關係，比如未央酒吧，天天樂歌廳，還有那個rose酒吧，這些場子裏的小姐，有多半出自美髮學院韓龍鴻之手。”
我點頭，心裏暗道竟然還有韓三的未央酒吧，你的，第一件事我就要斷了你的貨源。
陳浩喝了口啤酒，滿足的嘆了口氣，沉聲道：“這個模式抽的比較狠，大概有三七開的樣子，小姐每晚的收入會有酒店方統計後發給韓龍鴻，而他只要呆在旅店裏坐鎮就可以了，這些坐檯小姐的抽成是一個星期一算，誰要是敢不給，或者少報收入，那本查出來可就慘了，不禁要遭受一頓毒打，還有可能被毀容花臉，最後趕出學院的輻身寸範圍，可以說，韓龍鴻一句話，五公里之內的小姐們都要心驚肉顫！”
我震撼道：“好牛b，你詞用的也恰當，另外，是不是還有外地來慕名投奔的，想要尋求保護的野雞啊？”
陳浩說當然有，只是爲了保證這些小姐的年輕化和整體素質，一般情況下，不是太出色的野雞都被韓龍鴻下令馬區逐了，根本不要她們。
莊碩天喃喃道：“一個人一晚上就當二百算，三百人一天晚上就是六萬啊，一個月下來是多少，我糙，快幫我算算，一個月下來是多少啊？”
李擇東搖頭道：“天哥不能這麼算，三百人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能接到生意，能有一半的出臺率就不錯，不過就算這樣，一個月也能搞個百十來萬吧，只是這是純收入，除了打點派出所那邊的錢，在就是一個月十萬元的旅店租用款了。”
我接口道：“對了，那個炮房什麼情況，韓龍鴻租的嗎？”
陳浩點頭道：“是的，房主是個老頭，沒有精力也幹不了這買賣，之前全靠正常住店經營，虧的連工資都發不出來，後被韓龍鴻找上門威b利誘的轉租了下來，一共五十多個房間，又僱了十多個服務員，就管清潔打掃的一個月給個兩千多工資，所以人員加租金一個月也就十萬塊。”
我敲着桌子問道：“這個房東你們認識吧，能聯繫上嗎？”
陳浩道：“認得，我都知道他家住哪。”
我說：“好，你聯繫他，晚上我們過去跟他見個面，把合同籤一簽，另外你告訴他，韓龍鴻還剩多少租金咱都不要了，從新開始從新計算租金，如果他敢不租咱們，那就讓他準備打119吧，我會點了他的房子。”
陳浩答道：“坤哥放心，那老頭油滑的狠，也是社會人，啥事都拎得清，肯定不會拒絕的。”
我微微點頭，突然眼睛一眯，透過窗子看着街道上兩個人發呆。
莊碩天順着我的目光看去，低聲咒罵道：“是這傻b，要不要打他一頓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