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颳了下她挺翹的鼻樑,說:“猜到有獎勵!”
鴛鴦臉一紅,低聲道:“未央酒吧到手了,是麼?”
我點頭,讚道:“厲害,敢色,誘大哥的女孩果然是不簡單,猜對了,我打算把未央酒吧交給你打理,做成什麼樣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鴛鴦女喬嗔道:“說什麼色,誘啊,難聽死了,人家是真的喜歡你!”
我呵呵笑,不置可否的看向櫻桃,她聽到我把未央酒吧都給訛來了,臉色複雜的像個暮年老人。
鴛鴦撒女喬道:“坤哥,你不是說要給我獎勵嗎,我可不可以提個要求?”
我嗯了一聲,指着櫻桃道:“想給她求情?”
鴛鴦跺腳,使出小女孩那套,扭動着身在我胳膊上挨擦着:“討厭啊,什麼都被你看穿,一點不好玩。”
我突然變了臉,正色道:“別忘了你昨天跟我說的話,我跟你睡覺不是因爲我缺愛人,我是被你的野心和夢想打動了,所以,請你想好了再跟我說!”
鴛鴦臉色一白,低頭沉吟了一會,再擡頭已是波瀾不驚,她淡淡瞟了眼櫻桃,輕聲吐字道:“抱歉,我也幫不了你。”
說完,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候停下,背對着我道:“林坤,我不恨你無情,但也請你體諒我一時的淪陷,畢竟,你是我的第一次!”
我心頭一震,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冷血了,如果是以前,我絕對不忍心,把那樣冰冷無情的話,對一個剛剛把出夜獻給了我的女孩說。
可我還有資格軟弱嗎,我還有時間花前月下你儂我儂麼?
我沒有,林雨嘉還躺在病牀上,醫生的最後診斷早已出來,腦死亡,生物學上的死人,維持她這副身體苟活的,只是中樞神經的皮下組織出於動物本能的反應,專家斷言,要想讓她甦醒,除非能夠等到奇蹟。
而我自己,只有三年時間好活了,我還沒滿十六歲,三年後還不到二十,就這麼死翹翹了我怎麼能甘心,我早就暗下決心,就算自己不能得到那隻該死的琥珀,我也要攢下大筆的財富,把對我有情有恩的這幾個女人好好安置,留給她們一世榮華安樂,最少我也要留下足夠的錢,能讓林雨嘉接受治療的錢,讓她就這麼活下去也好,只要心還在跳,她還在呼吸,那就有一絲希望,哪怕希望再小,可它也是希望啊。
鴛鴦沒有等到我的迴應,低聲啜泣着離開,但我知道她一定會很快就調整好心態的,因爲,我從她的眼神中能捕捉到跟我截然不同的,那種無時無刻不滲透出理姓的光芒,所以,我相信她,相信她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相信她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
櫻桃見鴛鴦也走了,偌大的辦公室裏只有我陰沉着臉盯着她,而我的白襯衫上全是韓三迸濺出的血跡,她嚇得站起來,雙腿膝蓋不時磕碰到一起,其實我真沒打算用這個嚇唬她,只是一時疏忽忘了換。
我盯着她審視了良久,突然開口道:“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要不要?”
櫻桃揪着裙角,吶吶道:“我不是處了,我想要,你不嫌棄麼?”
我一愣。半天才整明白,怒道:“你他媽想什麼呢,你是不是處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讓你立功是辦別的事。沒說這個!”
櫻桃難堪的都要哭出來了,驚慌失措道:“啊,啊我以爲你想那個呢,鴛鴦都跟你那樣了。我就想錯了,那你想讓我做什麼?只要能放我一馬,別弄花我的臉,幹啥我都答應。”
我緩緩道:“我想讓你去醫院,替我陪伴一個女孩,照顧她的活計不需要你來做,你只要呆在她身邊,別讓那些護工欺負她,閒暇了,悶了,就陪她說說話,時間嘛就定在三年,你做小姐時能賺多少錢,我雙倍給你,但是你要敢出工不出力,把我的叮囑當成耳邊風,相信我,我絕對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說完,我目光灼灼的盯着櫻桃,一字一句問道:“你答不答應?”
櫻桃長出了口氣,眼淚汪汪的拍着匈脯,吶吶道:“還以爲你要我陪什麼人睡覺呢,原來是這樣啊,我答應你,這懲罰對我來說太划算了,我肯定聽話的。”
我點頭,說:“走吧,我現在就帶你過去,你認識路了,明天收拾好自己過去就行了。”
櫻桃一言不發的跟在我身後,我下到樓下,揚聲道:“誰他媽會開車,送我去趟醫院。”
莊碩天道:“我送你去,看韓三祛嗎?”
我擺手道,你不能走,至少婁寒沒回來之前你不能走,把車鑰匙給我就行了。
莊碩天點頭,把保時捷的鑰匙和手機都遞給我,櫻桃小聲道:“我也會開車的。”
櫻桃委屈的癟了癟嘴,沒敢爭辯我也沒問過她。
出門,走出挺遠,來到一個收費停車場,我按響鑰匙,指着那輛火紅的保時捷911問道:“這個開過沒?”
櫻桃驚訝的衝上去,雙手扶着緩緩升起的車門,誇張的尖叫道:“媽呀,這是911,天吶,限量版還是改裝過的!”
我嗤笑道:“土包子,真是沒見過世面,這算個屁啊,我幾棍子打回來的!”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把自己幾個月前,爲了跟林雨嘉借五十元還夏水瑤,都差點學了狗叫鑽桌子的事給忘了。
到了醫院,林雨嘉一如既往閉着眼,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嬸子也不知道跑哪去野了,問過護士,都說好幾天沒見人來了,反正我給林雨嘉存的醫藥費足夠,醫院也不敢虧待她,病房是大套間,恆溫空調屋裏涼爽宜人,比我的辦公室都舒服。
我在心裏嘆息,都說久病牀前無孝子,就嬸子這心姓,能指望她長年累月的陪伴着林雨嘉,鬼都不信啊。
握着林雨嘉的手,呢喃了好多自言自語,最後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才把鼻子酸酸的感覺憋了回去。
櫻桃低聲道:“好漂亮的女孩子,她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我澀聲道:“車禍,爲了救我,她把自己那頭撞上去了。”
櫻桃啊了一聲,再看林雨嘉的目光,就多了很多說不清的東西。
我把她的手機號要來存在電話裏,又給她轉了十萬塊,告訴她這算是半年的報酬。
默默坐了一會,我看看時間已經半夜了,就說:“走吧,明天你自己再來!”
下樓的時候,櫻桃在我身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現在我明白了,爲什麼鴛鴦會傷心。”
我咬着嘴脣,一聲不吭的直奔停車場。
櫻桃車開的還挺6,至少不比婁寒差,不過比莊碩天還是差點意思,我讓她把天棚收起來,911瞬間變成了敞篷跑車,沿着子夜的公路向前飛馳。
櫻桃把我送回了家,車子停好就自行打車走了。
我滿身疲累,上了樓跟婁一菲說:“幫我找身衣服,這身丟掉吧,不少血都凝了。”
婁一菲大驚小怪的拽住我先檢查了一番,見我連根頭髮都沒少才放了心。
伺候我吃了飯,洗了澡,兩人相擁而眠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機鈴聲吵醒,拿起來一看,竟然是秋茜茜。
我頓時有種想逃避的感覺,這一晃都好久沒跟人家聯繫了,也不知道會怎麼埋怨我。
不過電話還是得接,旁邊婁一菲還睡的香着,我穿着庫頭就跳下地,拿着電話去了客廳。
“喂,你野夠了沒有,打算躲我一輩子嗎?”
秋茜茜的語氣還算平靜,我頓時心裏一鬆,嬉笑道:“我哪有躲你,只是我最近太忙了,忘了跟您請安了。”
“滾!”
我耍賴道:“就不滾。”
秋茜茜氣結,咬牙道:“你給我死出來,我要問問你,這麼好的尖子生對於留級還讀初三是什麼感受啊?”
我哼道:“留級算什麼啊,明年你要還是初三的班主任,我明年還留級,我就賴在你班上不走了。”
秋茜茜沉默了一會,聲音變得有點粘人,道:“服了你了,你咋這麼無賴啊,有沒有想起我?”
我違心道:“絕壁的有,你可是我的美女班主任啊,嘿嘿。”
她又惱怒道:“僅此而已嗎?”
我乾笑道:“當然不是,我既是你的學生,也是你那塊荒地的開發者,是你的一血採集者,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唉,關係好亂的說。”
秋茜茜呆了呆,叫道:“林坤你要死啊,什麼叫荒地開發者,你纔是荒地,說的那麼難聽,你,你氣死我了。”
我訕訕道:“茜茜,彆氣啦,我開玩笑的,要不我換個說法好了,你那塊地是軍事禁區,二十多年就我一個人進去過,神聖莊嚴的不得了,行了吧。”
秋茜茜女喬哼一聲,似乎在電話那頭直跺腳。
我還想再調,戲她兩句,婁一菲揉着眼睛出門,聲音慵懶的喊道:“老公,什麼軍事禁區呀,又要打仗了嗎?”
秋茜茜那邊似乎也聽到了一些,頓時安靜了下去,隔了兩秒直接掛掉,緊接着一條短信進來。
“川江漁翁,來陪我喫飯,中午十二點哦。”
我趕緊把電話鎖屏了,對婁一菲道:“段子而已,打你妹的仗,唉,你別搶啊,糙,老子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