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走出首相塔,擡頭望了一眼天空。黯淡的天穹上,拖着長尾的紅色彗星愈顯明亮,彷彿火龍的吐息。
在傭兵和氏族戰士們的簇擁下,國王之手穿過庭院,向王座廳走去。
經過一排花窗時,牆那邊傳來兩個女子交談的聲音。
“入城的時候見着詹姆爵士了嗎”說話的人似乎有刻意壓低聲音。
提利昂心想,你還是正常說話得了,這天生麗質的大嗓門,根本無法掩飾。
另一個女子故作嬌羞,“嗯嗯嗯,太帥了。他騎着白馬,整個人散發着光芒,向我走來,越走越近當時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然後就從你面前走去了,留給你一個馬屁股。提利昂在心裏幫她把話說完。
大嗓門女拋出一個消息,“晚上貝勒大聖堂會舉行儀祭,爲今天戰死的勇士們祈福。聽說總主教也會參加。你去嗎”
嬌羞女快哭了,“噢,聖母慈悲多麼難得的機會,那一定會盛況空前,可是我恐怕去不了”
提利昂暗暗搖頭,傻瓜和騙子,完美的組合。
今晚的紅堡熱鬧非凡,庭院裏人來人往。無論是悠閒漫步的貴族與女士,還是行色匆匆的僕人和侍女,所有人都在談論今天的“勝利”。
坦格利安的爪牙可怕的異族軍團,殘暴的噴火魔龍,都被擊退了。
雖然這個消息簡直讓人不敢相信,但軍隊凱旋歸來時,還帶回來堆積如山的戰利品,豈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然也會有少數人質疑既然是大勝,怎麼沒看到敵人的首級或者屍體,也沒有繳獲任何旗幟只不過這種不和諧的聲音,很快便淹沒在狂熱的歡慶之中。
不過作爲國王之手,提利昂知道真實的情況。作爲“獲勝”方,他們的傷亡要遠遠大於敵人。
而五萬教團武裝,面對單方面的屠殺寧死不退,死傷超過五千。大部分傷者都是不同程度的燒傷,傷勢嚴重者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
易地而處,維斯特洛的任何一隻軍隊只怕早已崩潰,根本撐不到出現這麼大的傷亡的時候。
龍太可怕了。如果風暴降生沒有選擇撤退,而是命令她的龍繼續燒下去提利昂感到不寒而慄,無比慶幸自己對風暴降生的判斷是正確的。
兩個金色披風的都城守衛推開足有二十尺高、鑲青銅邊的橡木門,提利昂當先走進王座廳。
貴族名流們都已前往宴會廳,準備參加今晚的慶功宴。空蕩蕩的大廳裏站着一些蘭尼斯特家的士兵。
氏族戰士們說說笑笑,徑直向西側高窗下的椅子走去。他們不能進會議廳,通常都是在那裏等候,對此習以爲常。
波隆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狐疑,腳步稍稍停頓。
“怎麼了”提利昂扭過頭,心想,你不是很喜歡在會議室門口待着,總想着聽到什麼大新聞嗎
“沒事。”波隆訕訕一笑。
提利昂聳聳肩,轉身邁開畸形的短腿向前走去。會議廳在王座廳的另一頭,還有一段漫長的路。
曼登穆爾一身御林鐵衛的雪白制服,一動不動地守在會議室門邊,面無表情,活像一具裹布的屍體。
“曼登爵士。”提利昂隨意地打個招呼,“今天又是你值勤”
漫不經心地推門走進大廳,提利昂卻看到除了瑟曦以及御前會議的重臣們,另外幾個御林鐵衛也都在場,不由愕然。
瑟曦滿面寒霜,“御林鐵衛們,抓住那個叛徒”
普列斯頓格林菲爾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