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你怎麼還過來？”方雪曼看到女兒走進來，眉心輕蹙。
江瑟瑟走到她面前，莞爾一笑，“過來陪陪你啊，怕你會無聊。”
方雪曼無奈的失笑，“我這幾天都在念書給你外公聽，怎麼可能會無聊？”
“外公怎麼樣了？”江瑟瑟在她身邊坐下，親暱的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方雪曼握住她的手，“還是老樣子。不過醫生說只要我堅持和他說話，他能聽見，慢慢的會醒過來。”
“媽。”江瑟瑟輕輕喚了聲。
“嗯？”
“辛苦你了。”
聞言，方雪曼轉頭。
江瑟瑟坐直身子，和她對視着。
“傻孩子，怎麼突然這麼說？”方雪曼奇怪的看着她。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很辛苦。”江瑟瑟反握住她的手，聲音輕輕的說：“你身體不好，卻還要你陪着外公。”
方雪曼笑，“你外公是我的父親，我陪他是理所應當的事。再說了，過去一二十年我都不在他身邊陪着，我不過就是在彌補過去的缺失。”
說到後面，方雪曼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聲音裏夾雜着一絲愧疚。
江瑟瑟擡手摟住她的肩，用很輕鬆的語氣道：“媽，有你陪着，外公肯定高興極了。”
“是嗎？”方雪曼笑了下，自嘲道：“我怕他醒過來看到我，又會氣暈過去。”
“不會的。”江瑟瑟緊了緊摟住她的手，“別看外公總是很嚴肅很固執，其實他心裏真的很想念你。”
方雪曼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不說這個了，說說你的事吧。”
“我的事？”江瑟瑟揚眉，一臉的茫然，“我有什麼事？”
“封臣什麼時候纔會來接你回靳家？”
一提到靳封臣，江瑟瑟情緒不禁有些低落，“不知道。”
“他在忙什麼？”方雪曼又問。
“他有工作要忙，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快忙完吧。”
靳封臣才離開兩三天，她竟然感覺好像很久了一樣。
江瑟瑟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方雪曼聽見了，不由得笑了，“怎麼？你想他了，是吧？”
被母親看穿了心思，江瑟瑟瞬間紅了臉，“我……我哪有啊？”
“臉都紅了，還說沒有？”方雪曼促狹的看着她。
江瑟瑟擡手摸了摸自己臉頰，嘴硬的辯解，“是熱的。”
方雪曼笑了，“好，好，是熱的。”
江瑟瑟抱住她，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撒嬌道：“媽，等外公醒了，你的身體好點了，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啊。”方雪曼摸了摸她的頭，“到時候帶着甜甜和小寶一起。”
“嗯！”江瑟瑟將她抱緊。
好像只有在這裏，她才能找到一絲歸屬感。
或許是因爲她太想靳封臣了。
——
傅經雲這幾天一直表現得很積極，不管誰讓他幫忙，他都會幫，就連查爾斯的頤指氣使，他都忍下來了。
“傅，幫我煮杯咖啡。”查爾斯從實驗室出來，衝着在整理實驗器材的傅經雲喊道。
傅經雲轉頭，笑着點頭，“好，馬上就給你煮。”
“好。”
看着查爾斯轉身進了實驗室，傅經雲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換上一副冰冷的表情。
“我真的搞不懂你。”凱瑟琳娜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不待見查爾斯嗎，怎麼現在對他這麼唯命是從？”
傅經雲瞥了她一眼，一聲不吭的往茶水間走去。
他的冷漠，讓凱瑟琳娜很是不舒服。
她跟了上去。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凱瑟琳娜亦步亦趨的跟在傅經雲身後。
忽然，傅經雲腳步一頓。
凱瑟琳娜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撞上了他的背，往後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傅經雲轉過身，毫無溫度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薄脣輕啓：“我的事和你無關。”
聞言，凱瑟琳娜嗤笑了聲，“是，是和我無關。但是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心思，不然伯格連不會放過你的。”
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是提醒。
她不想看到他有個悽慘的下場。
畢竟，伯格連最恨的就是自己的手下存有二心。
但傅經雲不理解她的用心，只當她是在替伯格連監視自己。
“我說了，我的事和你無關。”
傅經雲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大步走進茶水間。
凱瑟琳娜站在原地，化着精緻妝容的臉上滿是惱意，他怎麼就像個木頭呢？
不對。
他對江瑟瑟可不是這樣。
想到那個女人，凱瑟琳娜心裏就一陣煩躁。
如果傅經雲真的存有什麼心思，肯定也是因爲江瑟瑟。
凱瑟琳娜眯起眼，不行，她絕對不能讓江瑟瑟那個女人毀了傅經雲。
傅經雲端着煮好的咖啡走出茶水間，凱瑟琳娜已經走了，他眸光微微閃爍了下。
他走到實驗室外面，擡手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門就開了。
是查爾斯。
他看了眼傅經雲手裏端着的咖啡，眼裏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接過咖啡，他喝了口，點點頭，“嗯，是我喜歡的口味。”
繼而，他斜晲着傅經雲，“傅，你可真像是我養的狗，太聽話了。”
言語間盡是羞辱。
傅經雲眸光眯了眯，落在身側的雙手悄然握緊。
查爾斯傾身，在他耳邊道：“聽話的狗，纔會討人喜歡。”
故意的。
查爾斯是故意的，故意想激怒他。
傅經雲咬緊牙，生生忍下胸口翻騰的怒火，勉強擠出一抹笑，“我也覺得聽話的狗討人喜歡，所以庫裏教授就很喜歡你。”
此話一出，查爾斯頓時勃然大怒：“傅經雲！”
傅經雲依舊笑着：“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你！”
查爾斯本意是想羞辱他一番，卻沒想到他會反過來羞辱他。
傅經雲平靜的看着他，“查爾斯，我們都是爲伯格連做事的，我希望我們能和平相處，所以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可不是因爲我怕你或者是其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