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殷東倒吸一口涼氣，朝後退開。
他沒有真正逃走，還在尋找機會，想要斬下黑袍人的本源印記，不管這玩意兒有沒有用，反正能獲取其更多的記憶。
“還想做困獸之鬥啊，何必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無魘，不是這麼輸不起的吧？這種時候，你就該，人族有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殷東嘴欠了一下，說一些沒意義的廢話。
黑袍人也沒再對殷東放什麼狠話，沒意義，面對這樣一個徹底成了氣候的人族小輩，說什麼都成了自取其辱。
千萬載的歲月流逝，無數個日升月落，在眼前的人族小輩面前，都成了笑話！
同時，黑袍人也從殷東身上，感知到了他氣運之強。
嫉妒使人狂。
黑袍人本來就被逼到了絕境，纔會激活所有化身，現在化身已經完全融合，九合爲一，具現出一道高大的朦朧身影，釋放出恐怖的波動。
此刻，殷東被黑袍人冷冽目光注視，有無形心理壓力油然而生。
殷東忽然又想起來，之前禁錮玄月他們的石板炸開時，曾讓他感應到冥冥之中的一道因果線，朝他纏繞而來，只是被血色領域擋住，就失去了感應。
現在，那種感應又出現了，冥冥之中的因果線，讓他確定了……無魘，就是那一道因果線連接的宿命之敵！
他竟然跟這個級數的恐怖存在，是宿命之敵？！！
老天爺真不是在玩他？
這個念頭閃過，殷東想罵天，還沒開口，又感知到了黑袍人的身後，有一股蓬勃的生命氣息流動。
“那是……什麼？”殷東失聲問。
“別想騙我！”
黑袍人冷冷的說，久遠的記憶被觸動，浮現出很久以前遭到背刺的一幕，看殷東的眼神，就像看到了當年背刺他的那個兄弟。
當時，他們碰到了一株奇花，無魘要去採摘時，被身邊的兄弟哄騙，轉頭朝後看了一下，就被一劍刺入後背，從左胸刺出。
還好他的心臟長在右邊，才能逃過那一場死劫。
從那以後，無魘就有了心理陰影，從不會轉頭向後看！
殷東哪知無魘有這毛病啊！
他聽到黑袍人的話，就覺得莫名其妙，沒再答理他，就嘗試引動時空之力，形成一個通道，延伸到那一朵奇花之前。
時空通道形成的剎那，殷東把老張扔了進去，瞬間就將老張送了過去，把這個突然出現的機緣，送給了老張。
等到黑袍人反應過來時，老張的手已經抓住了奇花，就見那一朵似水晶蘭的奇花，釋放出異香，引得無數虛無生物崩碎的虛空裂縫中浮現，那畫面看上去有些震撼人心。
“放開，那是我的花！”
黑袍人咆哮起來，氣吞宇宙，氣浪震得崩壞的虛空更不穩固了，開始新一輪的扭曲、塌陷，還有流光四散。
這個殘破的世界，一旦徹底崩毀，在解體的剎那，就將萬法皆滅，一切都將歸於虛無，只在宇宙深空間灑下無盡飛灰。
“對，就是那個方向，快，把小星星接應出來……”
禁寶黑鐵頭盔一直不停的催促，給殷東指引方向，像個話癆一直喋喋不休，讓殷東都想把它直接扔過去了。
然後，殷東也直接這麼做了。
“哎呀我……去！”禁寶黑鐵頭盔驚呼出聲，又喊出一串鳥語罵殷東這個新主人，太不把禁寶當回事兒了！
在黑袍人這兒，黑鐵頭盔的仇恨值最大，本來黑袍人要朝老張攻擊的，手臂伸到一半時，又折向，朝它抓去。
“柿子揀軟的捏，是吧？”黑鐵頭盔怒了，破碎虛空遁走，化爲一道黑色流光，沒入奇花出現的地方。
即便這樣，黑袍人隔空一擊，還是擊中了黑鐵頭盔，發出哐哐巨響。
老張就感覺身體發麻，天靈蓋跟過電似的，沒敢摻合兩者的戰鬥，趁這個機會，沿着時空通道撤了。
他還算順利衝回了渦墟世界，只是整個人都虛脫了。哪怕剛纔這一次突如其來的行動，過程並不長，時間也很短，卻比他連續鏖戰一個月還累。
“這真……只是無魘的化身？”
老張有些失神，自信心都快碎成渣渣了。
連一個化身都這麼強，無魘的本體該有多強，而這傢伙是人族的叛徒，是勾結域外邪魔的罪人，就註定了是他們將面對的敵人！
不死不休的那種！
可他這麼弱，碰到了無魘，也是送死！
“是啊，連人族叛徒的化身都這麼強，我們這一代的人族好難！”
殷東也不禁嘆氣，本以爲來到時光長河源頭的戰場，找到人族陣營的老前輩們，就能獲得一大批強援呢，就可以躺平了。
唉，夢想都是美好了，現實總是殘酷的。
剛拉到一批強援，就冒出無魘這樣強大的背叛者，這要上哪兒說理去？
老張緩過神來，又突然笑了起來。
“東子啊，人族的未來就看你的了，你小子要努力啊，多找一些奇花，我們這些老傢伙或許能快速提升。”
此時，老張感應到奇花入體之後，正在改造他的身體，讓他的後天道體向先天蛻變，生命層次也在提升，以及其他種種奇妙的變化……
太美妙了！
老張沉浸其中，來本滄桑堅毅的面孔上，散發着一層淡淡的光輝，讓他的眉眼都變得柔和，還變年輕了！
殷東就沒管老張了，隔空關注黑袍人，看到這傢伙像瘋魔了一樣，正在對着黑鐵頭盔消失的地方狂轟濫炸。
那個地方，也是奇花出現的地方，似乎有一層無形屏障籠罩，黑鐵頭盔能自由穿行，但黑袍人不行。
周圍扭曲、塌陷了不少的虛空中，一隻只龐大虛空生物的身影浮現，不斷的嘶吼，張牙舞爪的似要撲擊過來，也像是被無形屏障擋住似的，無法衝過來。
殷東靜靜的看着，沒有急着插手，只是維持那一條時空通道不散，等着隨時接引黑鐵頭盔迴歸。
突然，他眉頭緊皺，感覺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