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正趕上後面拍攝節目,可以在全國人民面前展現他們的工作成果。
可惜這一切全都隨風而逝了。
好在節目組並沒有在節目裏夾帶‘私貨’,村民們也在陳大力的授意下沒有多說關於這方面的話題。
他們只說了好,一點兒不好的話都沒有說。
而且村民代表陳大力還把訂貨單子還有申請下來的補貼文件拍進了節目裏,告訴大家國家還有地方上是如何大力展開植樹造林工作,力度又是多麼的強。
這些都是事實,他還沒有膽兒大到用蘿蔔刻章僞造政府文件的地步。
除此之外他還在節目裏說了現在省內正在從馬加市往北,沿着海岸發動數萬羣衆植樹造林,恢復生態環境。
說是行動其實就是給自然公園植樹,發動的羣衆也是那些暫時沒法回去工作的碼頭和船廠工人、漁民等。
可這種事兒只有本地人知道,外地人不清楚啊。
無形中這些做法給了省裏和市裏墊了好幾節臺階,方便後續大家都有迴旋餘地。
現在,來的張老師和李老師,正是林業部門利用餘地纔派來的。
“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啊!”陳大力摸着下巴上的鬍渣,不由得擡着頭輕點。
王濤一下子禿嚕了這麼多,嗓子都快冒煙了,他適時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現在上面都想着‘亡羊補牢’,回頭再利用熱度做一做效果,來的那位張老師也是市局位置很高的一位資深研究員,這對你們來說是好事情。
先不和你說了,我先喝口水歇會兒去,這一路到你們村還沒閒下來過。”
……
晚上好好的招待了兩位領導和王濤三人,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正式開始考察情況。
皮卡行駛在荒野上,坐在後面的張老師看着窗外對陳大力說道:
“你發來的那些照片,玄教授都有轉發給我們部門,我來之前也看過了,只是沒想到實地一看,情況比照片上更嚴重。”
旁邊縣裏的李老師也差了一嘴:“是我們工作沒做到位,因爲地理位置偏僻就忽略了,這是大失誤。”
王濤也趕忙接上:“我們鎮上的責任最大,就在家門口眼皮子底下居然毫不知情。”
張老師擺擺手,笑了一聲,搖頭說道:“我來不是爲了聽你們作檢討的,也不是來找你們的失誤和麻煩的。那些回頭再說,咱們現在要做的是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
陳大力專心致志的開車,絲毫沒有任何加入談話的想法。
縱然當選代表後見多了類似的情況,但現在再次發生在身邊,心裏依舊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哪知道他不說話,張老師並不會讓過他,“小陳,具體情況你是最瞭解的,利用這個時間簡單的跟我們說一下。”
聽到被點了名,陳大力知道躲不過去了,纔開口說道:“說實話張老師,咱們現在來看基本沒有任何意義。冬天要來了,您認爲就算是雜草那種生命力頑強的植物,現在播種下去能活的過整個冬季嗎?”
就在陳大力懊惱自己又上頭說了不該說的話的時候,張老師嘆了口氣,說道:
“唉,你說的確實對,你們早就警告過我們了,可我們部門依然沒有當回事,實屬不應該。”
“恩,其實這件事兒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糟糕。”陳大力努力的想要緩解車裏氣氛。
“冬天表層土壤結冰變成季節性凍土,並且還有大量積雪覆蓋,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土壤問題繼續變壞。
等明年開春後溫度回升,冰雪融化可以稀釋土壤,讓土壤變得健康,只要趕在因爲融化形成大規模水土流失之前行動起來,問題不大。”
他的話讓氣氛稍微好轉一些,心下鬆了口氣,繼續專心致志開着車,避免再開口說話。
一圈轉下來,情況有好有壞,但整體來說並不是那麼糟糕。
這讓張老師點頭的同時,縣裏的李老師和王濤同樣長鬆了口氣。
回村之後,張老師問道:“小陳,你們村裏辦公室在哪,能暫借給我開個會嗎?”
“您這話說的,哪有借不借的,張老師要用我們肯定配合工作,就是我們村人少沒那麼多事兒,一般都在村裏的娛樂室開會,如果不嫌棄的話我領您過去?”
“行,有個地兒能讓大家坐着說話就行,對了,你把你們李村長也喊上一塊。”
陳大力領路的時候打了個電話通知村長,他們到了娛樂室陳大力剛倒完水,村長李厚德就趕了過來。
看到人齊了,示意村長坐過來,張老師拿出一個本子,打開後才說道:“情況今天咱們都看過了,大家有什麼想法可以暢所欲言,咱們這裏沒有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規矩,大家都說一說。”
其實情況跟陳大力在車上說的差不多,現在別管幹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李老師和王濤沒說出什麼新鮮東西來,張老師把目光看向了村長,“李村長,您也說說吧?”
村長習慣性的想拿菸袋,突然想到場合不合適,笑了笑掩飾尷尬,說道:“這事兒我們村在就安排給大力來負責了,具體情況還是他比較清楚。”
看到大家又把目光全都注意到自己身上,陳大力知道這會兒沒辦法繼續裝死,只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領導,我覺得咱們明年開春再鋪種比較好,那會兒溫度不至於把種子凍死,而且土壤溼潤也有利於牧草發芽生長。如果節目剛播出,咱們這邊立刻把事情做好。
那不是顯得咱們這邊有能力但一直不做,如果不是節目拍了可能還不會去做嗎?有個過渡和緩衝的時間我覺得挺好。”
張老師把陳大力的話記下來,點頭說道:“恩,是有些道理,而且那麼大的面積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完全做好的。
恩,那麼接下來咱們說一說如果這個計劃展開,牧草到時候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