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甲帶領的實習學生這些日子各種自閉,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人生當中。
他們不知道大冬天跑過來到底是考古實習還是清掃積雪。
帶上遺址的深度,三米多的積雪用鏟子等比較原始的工具清掃,換成是誰,也會累到懷疑人生。
本來村民們還想去幫助這些可憐的學生。
或者說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人家遺址在這邊挖出來快一年的時間了,沒幾個人想到過下完雪維護維護。
夏天還能當個景點兒帶着遊客去參觀遊覽一番。
那會兒什麼枯樹枝之類的,也順帶着清理清理。
等到一入冬遊客沒法來,大家用不到了,也就沒人會想起來了。
但是村民的幫助被教授甲婉言拒絕。
他聲稱這是考古人士必須要經歷的一個情況。
外出考古,不是所有的地方環境都有利於遺址的保存。
一些多雨的地方,一下雨就是好些天,挖出來的遺址就算有搭棚子擋着,也阻止不了雨水倒灌。
尤其是正在發掘的過程中間遇到這種情況,更加的棘手。
每年都有發掘出來的遺址,因爲保護不當,遭到了各種環境問題的破壞。
必須要通過實踐學會如何應對處理這樣的環境導致的問題。
積雪相對來說還比較友善,雪花是固體而不是液體。
當然導致這樣問題的出現是有很多方面的。
比如爲什麼不建設一個室內建築,跟兵馬俑那般,保護起來呢?
不是專家們不想,而是實際情況有很多麻煩。
建設這樣的建築,哪怕是用移動板房這種簡易的建材,也需要資金,也需要批文。
走這個程序又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
除非是重大的發現,國家級的那種,不然沒辦法走特殊的通道。
再一個很多地方發現遺址,大多都在農田等地點。
這裏的土地還有農民生計問題同樣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迅速處理的。
教授甲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村民們自然不能打擾人家對‘職業技能’的訓練,紛紛回娛樂室繼續打牌的打牌,搓麻將的搓麻將,唱卡拉OK的唱卡拉OK。
只剩下剛看到希望就被無情抹殺的學生們,在極夜下四十五度仰望星空。
好在陳大力體諒這些學生,把雪地摩托車借給了他們,允許他們每天往返的路上駕駛。
這也成了學生們實習期間,爲數不多的輕鬆歡樂時光。
除了這些之外,小細犬們的變化同樣十分大。
因爲品種是短毛不是長毛的。
所以爲了不讓這些小傢伙凍着,村民們縫製了十二件小棉襖,每狗一件,穿在了身上。
其實根本沒必要,這樣還容易讓它們行動不靈活。
但村民們一片好心,大強這個已經自封狗爹的男人,並沒有說什麼。
在入冬之前,大強就按照老獵戶和狗王譚整理給他的經驗,開始拼命喂狗。
只要是高熱量的內臟和鹿肉牛肉,全都喂。
這樣做的目的是迅速讓小狗們增加身上的脂肪,好抵禦寒冷的天氣。
不然的話,這些小狗很有可能熬不過整個冬天。
胡喫海塞的投喂,讓原本只有三十多釐米長的狗子們,身長瞬間飆升了五六釐米。
得益於豐富的培訓資料,和大強細心的餵養,十二隻獵犬已經初步形成了團隊框架。
雖然現在還小,但是已經懂得了團隊合作。
當然說的團隊合作是一窩蜂衝上去,有些狗海戰術的意思。
但對於現階段多喜歡玩鬧的小狗來說,已經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
這樣的指令都能聽懂,像是握手,呆在原地不動更是輕車熟路。
眼下大強已經按照記下來的訓練經驗,開始有意識的鍛鍊小狗們搜尋的能力。
把凍死的野兔或者松雞,藏在厚厚的積雪裏,或者吊在樹幹上。
然後放出狗子們,通過嗅覺聞味道,尋找藏起來的‘獵物’。
先從一百米範圍開始,到最後慢慢逐漸擴展到兩千米甚至五千米範圍。
在訓練過程中,狗子們也遇到了‘鄰居們’的騷擾。
冬天山裏不是所有的動物都會進行冬眠。
像是狼、獾等動物,還有兔子松雞,都是不冬眠,需要出來活動覓食的。
大型動物,村子周圍因爲有大量人類活動的氣味和痕跡,是不會靠近的。
但是像獾還有貂等動物,因爲又小又靈活的身體,並不會有太過顧慮。
所以用來訓練藏起來的‘獵物’,便經常會被這些小傢伙提前笑納。
小狗們還不熟悉在積雪裏行動,身體也沒有長開,各種跑步起來邁不開腿。
只能大喊大叫着目送‘程咬金’們瀟灑的遠去。
雖然可以設下陷阱,而且抓貂就是在冬天,在低矮的木頭上放下陷阱和誘餌來抓。
森林裏有很多這樣的木頭,冬天缺少食物的貂會沿着木頭爬上去,喫掉懸在木頭尖兒懸空的食物。
這樣自然就會被食物前面的陷阱抓住。
當然在設置陷阱的時候,也要把下面的積雪掃掉。
不然這些小傢伙只要站在積雪上,就能夠到懸空的食物,那樣陷阱就沒辦法發揮效果。
現在貂什麼的,村民早就不會捕捉,即使它們的皮毛價值相當不菲。
保護動物嘛,抓到了販賣皮毛也存在風險,索性就不去找那個不痛快。
反正每年政府都下發補償世代狩獵爲生的獵戶這部分收入的補貼金。
錢趕不上半張皮毛的錢,但也是那麼個意思。
補貼金當然不是無限的發下去,是有時效限制的。
就拿查可辛村來說,每年都有狩獵份額,還有減少狩獵提供生活保障的補貼。
如果你的下一代,也就是兒子女兒還生活在這裏的話,這個規則還會在他們身上生效。
若果離開這裏,不在這裏生活,等到下一代去世後,特權就自動取消。
就算你的孫子孫女,也就是兒子女兒的下一代,再回來這裏回到曾經的生活模式,這些特權和補貼也不會再回來。
所以實際算下來,村裏現在只有劉順利和大強,還依然有這樣的特權在。
陳大力因爲已經在京城上班交過保險,這份特權他還能享受。
但是他的孩子和後代,是不會繼續享受到這樣的特權了。
整個村子,也只有另外兩個發小有,其他家庭等下一代去世,也就是百年之後,再也沒有人會享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