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一個朋友死了，而且死在自己面前。
一隻手託着歐陽雪的屁股，歐陽另一隻手垂下來，握緊。歐陽有些後悔，若是自己聽到黑子的話然後立刻趕來的話，也許還有機會救下熊耳。
天地有常，生死有序，人死而不能復生，妖族同樣如此。
【歐陽，其實你可以去一次地府，讓熊耳活過來。】已經被歐陽收回的鮮血在歐陽心中輕聲說到。
【地府？陰曹地府？】
【是的。】
歐陽心中的悲傷被沖淡了些許，也許身爲九州人士的歐陽川無法做到讓死者復活，但是前世的歐陽川，那個穿越者歐陽川卻有可能做到這種事情，畢竟歐陽可是認識地府高層的，從冥界要回一個靈魂還是可以的。
只是，歐陽屏氣凝神思慮幾許，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緊握的拳頭也鬆開。
【算了。天地有常，生死有序，死了就是死了，以後有機會爲他報仇吧。】
聽到這話，鮮血一愣，沒想到歐陽居然選擇遵循天地法則。要知道還在虛空中穿越的時代，歐陽對於所謂天地法則的態度只有一條——逆天改命。只要是天地法則阻礙了歐陽，那歐陽肯定會無視天地法則，以強橫的力量達成自己想要的一切。
例如說認識的人死了，那個時期的歐陽肯定會衝進陰界、冥界、地獄地府這樣的地方，找出那個人的靈魂，將之帶回陽界還陽。也許在最初的時候歐陽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可等歐陽與阿爾宙斯簽定契約，獲得阿爾宙斯的力量時，就常常幹這種事情了。
而在樂園幻想鄉，不說歐陽這號人物在四季映姬這位冥界之主那裏有一份情面，單憑歐陽和阿爾修斯的關係，通過騎拉帝納的關係就可以從冥界地府中撈出一個靈魂。
儘管現在的歐陽還不知道阿爾修斯的身份，僅僅從鮮血那裏聽說過關於樂園幻想鄉的事情，不過不防礙鮮血利用歐陽過去的身份。若是歐陽想將熊耳從地府中帶回來，鮮血倒是可以幫忙。
【那……若是你的父母、你的妹妹呢？甚至黑子呢？】
【……也許我會……】歐陽遲疑半分，最終有些猶豫地回覆鮮血。
然而歐陽終究也是沒有說出明確的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面臨着至親之人意外死亡時，他會做出什麼選擇。也許那個時候他會闖地府，將至親之人帶回陽界。
林明站在熊耳的屍身旁站了有一會兒了，他能感覺到歐陽的到來，只不過歐陽來到近前時，林明卻沒有主動打招呼。可以說自從幾年前出城試煉遇襲，林明、司徒炎、歐陽三人之間的關係就發生了變化，原本林明與歐陽不錯的關係已經出現隔閡，他與司徒炎的關係反而變好了。
觀察熊耳的屍體看了半天，林明也沒明白是誰殺死了熊耳，又是用什麼手段殺死熊耳。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頭還冒着妖氣的熊是一頭妖，一頭熊妖。
“……果然，妖族滅我人族之心不死啊。”
突然聽到林明這麼說，歐陽心中有些惱怒。別人不瞭解熊耳，歐陽可是很瞭解熊耳的，別的妖族不好說，但是熊耳絕對不會與人族爲敵，至少是與九州人族爲敵。
於是歐陽斬釘截鐵地說到：“熊……這頭熊妖不會那麼做的。”
“你敢保證？”林明掃了歐陽一眼，臉上露出不解，“那你要如何解釋明州城面臨的妖獸潮？如何解釋襲擊城內的妖族？別說你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襲擊了城內的住所！”話到最後，林明激動起來，語氣也越來越嚴重。
觀察了一下林明，發現在林明臉上有一些血污，身體另一側也沾上不少血跡。
“你……”
見歐陽指着自己的衣服與臉頰，林明瞪了他一眼，擦了擦臉上的血污，“這不是我的血，是我路上遇到的一位世家子弟的。”
歐陽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除了林明以外的人。
“那他……”只是話說出一半，歐陽也就立刻閉嘴了，根本不需要再多問些什麼。
林明沉聲說到：“都在這了。”
嘆息一聲，歐陽也知道爲何林明的心情很差，甚至會對自己有一絲遷怒。
“都是妖族，都是妖族……”咬牙切齒，林明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怒火。
理解歸理解，可歐陽卻不能接受林明將所有妖族都推到人類的對立面，“我說啊，雖說這一次是某個妖族召集了妖獸潮，可並不是所有妖族都……”
一把抓住歐陽的領子，林明惡狠狠地喊到：“所有妖族都該死！所·有·妖·族·都·該·死！”
前一句快速，後一句則一字一頓。
努力維持着後背的歐陽雪，不讓她摔下來，歐陽向林明示意自己還揹着妹妹，立刻收手。
林明注意到歐陽背後睡着的妹妹，瞪了歐陽一眼，慢慢放手，倒也沒有直接將歐陽推開。
“你妹妹怎麼了？”
將歐陽雪從後背放下，將她交給跟上來的黑子，歐陽這纔回復林明，“之前受了點傷，正在休息。”
掃了歐陽和歐陽雪一眼，林明的眼中也冒出一絲異色。理論上來說，自己的這位朋友和他妹妹都有着異族之血，那種異族和妖族是類似的存在。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林明輕聲嘀咕一聲，卻讓聽覺靈敏的歐陽聽得心頭火起。
這裏除了自己三人和林明外，就沒有其他人了，而且無論是歐陽還是歐陽雪，亦或是黑子都可以算成外族人，那麼林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就不難猜測。
只是看着林明直勾勾地盯着熊耳的屍體，歐陽也不好說些什麼。也許林明沒有那層意思呢？
“……這是引發妖獸潮的罪魁禍首，要將它帶回明州城去。”
“不行！它不是禍首，你不能把它帶回明州城去！”
林明怒視着歐陽，屬於修士的自傲冒了出來，哪怕他僅僅是一位築基境修士，“你說什麼！？你怎麼能認定它不是罪魁禍首！？”
手指連點地上的熊屍，林明怒吼到：“我說它是，它就是！”
“他不是。”歐陽漸漸恢復冷靜，沉聲說到。
盯着歐陽堅定的目光，林明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是不是認識這隻熊妖？”
歐陽點了點頭，在他最初爲熊妖辯解之時，歐陽就預料到林明會察覺什麼。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這傢伙，果然……”一邊說着，林明臉上掛起笑容，一邊調動靈力，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
感覺到林明想要動手，正在照顧歐陽雪的黑子縮了縮身子，有些驚慌地看向林明。倒是歐陽毫不畏懼地盯着林明，沒有絲毫慌亂。
“你！！！”遷怒歐陽的林明立刻動手，想要給歐陽一個教訓。
唰！
一枚光劍突然射穿林明的衣服，倒提着林明飛向空地邊緣的樹木。
“冷靜一下吧，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