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猛卒 >第七十八章 對陣郭家
    梁韞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房間裏,郭宋竟然在全神貫注地提筆寫字,而且寫得很快,沒有十幾年的書法功底,根本不可能寫得這麼快。

    旁邊已經寫了厚厚一疊,梁韞道能看到幾個字,竟然是行書,寫得極爲漂亮,甚至還在自己之上。

    梁韞道有點呆住了,他壓根就不知道郭宋居然還會文,而且字寫得這麼好。

    他後退兩步,走下臺階,沉吟了片刻,重重咳嗽一聲,問道:“郭賢侄休息了嗎?”

    郭宋正在書房裏默寫《韓非子》,他怕時間久了,很多東西漸漸忘記,所以有機會他就會默寫,既練了字,也找回了前世的記憶。

    筆墨紙硯都是從梁武書房裏搞來,那小子雖然識得幾個字,卻不愛讀書,文房四寶都是擺設。

    聽見外面有咳嗽聲,郭宋站起身看了看,原來是家主樑韞道來了,他連忙放下筆,快步迎了出來。

    “小侄不是世伯到來,有失遠迎!”

    郭宋還是很感激梁韞道,他替自己恢復編戶費了不少周折,還專門去了一趟鳴沙縣。

    梁韞道微微一笑,“希望沒有打擾你!”

    “沒有打擾,梁世伯請進來說話。”

    郭宋把梁韞道請進書房,梁韞道見郭宋沒有隱藏起書法,便知道他並不在意別人知道。

    梁韞道故作剛剛纔發現一樣,他上前看了看,郭宋寫的竟然是《韓非子.亡徵》,他拾起讀了幾句:

    “大心而無悔,國亂而自多,不料境內之資而易其鄰敵者,可亡也。

    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太子已置,而娶於強敵以爲後妻,則太子危,如是,則羣臣易慮者,可亡也。

    怯懾而弱守,蚤見而心柔懦,知有謂可,斷而弗敢行者,可亡也。”

    ...........

    梁韞道頓時讚不絕口道:“好字,好書法!賢侄的字居然寫得這麼好,出人意料啊!”

    郭宋笑道:“山中無歲月,師父從小教授,寫得不好,讓世伯見笑了!”

    現在他師父木真人化身爲背鍋俠,一切推給師父就對了。

    “你師父確實與衆不同,武風日盛,現在讀書人不多了,賢侄文武雙全,棟樑之才也!”

    郭宋搖搖頭,“靈州強於郭宋者,如過江之鯽,我不過是崆峒山一個微末小道士,庸碌之輩,不敢受世伯之贊。”

    “賢侄太謙虛了。”

    “伯父請坐下說話,我給伯父煎茶!”

    “不用了,我說幾句話就走,你也坐下吧!”

    兩人坐下,梁韞道捋須道:“剛剛抽籤出來了,我們明天將對陣郭家堡。”

    說完,梁韞道看了看郭宋的神情,見他神情平淡,既不喫驚,也不故作平靜,梁韞道心中稍稍放下,又笑道:“郭家堡是我們的老對手了,他們實力強勁,外援雖是靈州人,卻是從京城過來,連續三年成爲他們的外援,武藝十分高強。”

    郭宋沒有說話,他知道梁韞道過來的目的,他靜靜地聽梁韞道說下去。

    梁韞道沉思一下又道:“如果賢侄明天感到爲難,可以不參與和郭家的較量,無論如何,賢侄今天助梁家擊敗了馬家,這份人情我們銘記於心。”

    郭宋搖了搖頭,“家主不要太看重這份人情,梁家出錢僱我爲外援,我必然會竭心盡力爲僱主做事,這是最起碼的商業道德,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不會在意對手是誰,如果我在意對面郭家,我就不會接下這份外援委託,請家主一點不用擔心。”

    雖然郭宋一下子不講情面,只談生意,有點讓人難以接受,但梁韞道心中卻非常高興,這是郭宋用另一種方式來表達他的決心,他不會在意明天的對手是郭家。

    “畢竟鳴沙縣郭家也是靈武郭家的一脈遠房分支,賢侄一點都不在意嗎?”

    郭宋沉吟一下,“我最多明天不傷人,做到這一點,我想已經仁至義盡了。”

    梁韞道點點頭,“有賢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拾起寫好的一篇《韓非子》,笑道:“這篇字就送給我吧!我很喜歡。”

    “這只是我練字,如果伯父喜歡,我好好再寫一份。”

    “那我期待你好好再寫一份,但這一份我也要了。”

    梁韞道哈哈一笑,告辭離去了。

    郭宋將梁韞道送出院子,他在院子裏來回踱步,明天的對手居然是郭家,就不知郭勝會不會上場?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梁武走進來笑道:“我就怕你睡了,趕緊去內堂,我們一起商量明天的戰術。”

    郭宋點點頭,梁家做事還是比較有章法,家主先來確認自己的態度,然後再請自己去商議,以免雙方尷尬。

    兩人來到射雁樓,這是梁家的主樓,佔地至少十畝,修建在一丈五尺高的青石地基上,樓高五層,裏面有水井直通地底,還儲備了大量糧食,完全就是一座軍堡。

    郭宋跟隨梁武來到二樓,這裏梁家堡的指揮中心

    ,裏面燈火通明,梁會河站在一張大桌前,桌上擺着數十個泥塑小人。

    郭宋走到桌前,眼睛頓時一亮,桌上排列着十個小泥人,五個黑衣,五個紅衣,泥人背後都寫着名字,最高的一個黑衣金腰帶泥人,就寫自己的名字,郭宋。

    “二叔在排兵佈陣呢!”

    梁會河笑了笑道:“這是今天下午趕製出來的,感覺更實用一點,明天對陣郭家堡,賢侄已經知道了吧!”

    “大伯已經給我說了,據說郭家的外援很厲害。”

    梁會河點點頭,指着紅衣金腰帶的泥人道:“此人叫郭重慶,年紀大概二十四五歲,靈州人,但來自京城,武藝高強,三年來從未敗過,弓箭也全是五分。”

    “他也姓郭?”郭宋有點驚訝。

    “他原本不姓郭,但他是大帥郭子儀的親兵校尉,同時也是他的假子,所以改姓郭。”

    梁武在旁邊也道:“郭家基本上就是靠這個外援撐起來,我和這個郭重慶去年交過手,我在第十招敗給他,他的刀法和馬家外援吳徵很像,非常簡潔實用,十分犀利,被他擊中就爬不起來,但他下手很有分寸,從未真正傷過一人。”

    “吳徵怎麼樣了?”郭宋忽然問道。

    梁會河搖搖頭,“馬家把失敗的責任推給他,下午結束後聽說他們大吵一場,吳徵應該回軍營了。”

    郭宋沒有再繼續問,他圍着小泥人走一圈,忽然拾起了一個小紅人,“這是郭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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