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猛卒 >第一百零四章 家有悍妻
    次日清晨,郭宋出發前往新豐縣,馬廄裏有兩匹馬,一匹是他的火龍,另外一匹是他的河西得到黑金剛,這是甘風給它起的名字。

    火龍王太招眼,他正要牽出黑金剛,馬伕連忙上前道:“郭公子,黑哥兒這兩天拉肚子,身體有點虛,能否過幾天再騎它,讓它好好休息兩天。”

    “怎麼會拉肚子?”郭宋眉頭一皺問道。

    “天氣太熱,牲畜拉肚子很正常,前天獸醫來過了,也餵了藥,再三囑咐要好好調養幾日。”

    郭宋擔憂地看了一眼的火炭馬,問道:“那泄肚會不會傳染給我的火龍王?”

    “應該不會,昨天已經止瀉,只是身體還有點虛。”

    “好吧!讓它多休息,我騎火龍王去。”

    郭宋不太想騎自己的火龍王,主要是火龍王體格過於高大強壯,格外引人矚目,他不想節外生枝。

    不過郭宋也是愛惜馬之人,既然黑金剛身體虛,他還是決定騎火龍王,自己當心點就是了。

    他牽馬出了道觀,翻身上馬,催馬向春明門奔去.......

    新豐縣位於長安以東約四十里,是漢高祖劉邦因爲父親思念家鄉徐州豐縣而下令仿建。

    新豐縣屬於畿縣,駐軍較多,負責拱衛京城,尤其縣城以西的灞上,更是傳統的駐軍重地。

    郭宋抵達新豐縣時已經快到中午,甘風給他的地址,甘雷開的糕餅店就在西城門附近,叫黃鶴糕餅店,招牌很容易看到。

    只是這個店鋪名字讓郭宋有些不喜,讓他想到了黃鶴觀,顯然是李溫玉起的店名。

    進了城門,郭宋便四處張望,新豐縣雖然也是以街坊爲主,但城門附近還有不少沿街商業鋪面,不像長安那麼嚴格。

    郭宋很快便找到了他的目標,黃鶴糕餅屋,在一家雜貨店旁邊,門面很小,招牌卻很大,只見一羣人圍在店門口,不知在張望什麼?

    郭宋翻身下馬,牽馬走上前,只見一名身穿粗布裙的年輕婦人一手叉着腰,一手指屋頂大喊:“死胖子,有本事你就別下來,老孃也不做飯了,我看你今晚喫什麼?”

    “這聲音......”

    郭宋一下子聽出來了,這不就是李溫玉的聲音,他有點不敢相信,那個令甘雷如癡如醉,溫柔如小鳥依人一般的李溫玉怎麼變得這麼潑辣了?

    “李師姐!”

    婦人一回頭,果然是李溫玉,才四年不見,感覺她似乎老了不少,眼角居然出現細細的皺紋,她最多二十四五歲吧!

    李溫玉一下子認出了郭宋,她臉上頓時露出大喜之色,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臉上的喜色消失了,變得十分黯然。

    她看了一眼郭宋,眼中迸射出一種感激糅雜着痛苦的神情,又回頭對屋頂喊道:“死胖子,你兄弟來了。”

    她低下頭,也沒有招呼郭宋,神情黯然地回屋去了。

    郭宋卻被李溫玉一系列複雜的神情弄糊塗了,這時,頭頂上傳來一聲口哨。

    郭宋擡頭向屋頂望去,只見一張熟悉的大胖臉從屋頂探頭出來,嘴上說着啞語,向後面指了指。

    郭宋頓時會意,連忙牽馬向後面走去,剛到後面,只見甘雷從圍牆上跳下,一把抱住了郭宋,歡喜得快要炸開了。

    “我的好兄弟啊!你終於來了,哥哥可想死你了。”

    “師兄,你怎麼比以前還胖了?”

    “死胖子,你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走。”後院裏傳來李溫玉的怒吼聲。

    嚇得甘雷拉着郭宋便跑,轉了兩個彎,從一個破牆洞鑽進一個街坊,他拍拍胸脯道:“今天母老虎發威,咱們惹不起,只能躲起來!”

    郭宋見甘雷居然穿着短衣,裹着腿,一副武大郎的打扮,他眉頭皺成一團,“師兄,你是怎麼回事,混成這個樣子?”

    “哎!一言難盡,我們去喝杯酒,坐下慢慢說,不過哥哥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只能你請客了。”

    斜對面就有一家小酒館,郭宋將馬拴在外面,跟隨甘雷走進酒館,一名酒保笑道:“喲!胖哥今天有錢了?”

    “滾一邊去,我兄弟來了,當然要喝杯酒,去把你們店的清酒拿一壺來。”

    “酒沒問題,就怕胖哥回去被罰跪,嫂子可交代過的,不准你喝酒,出了事別怪我們。”

    “不怪你們,趕緊去把酒拿來。”

    酒保跑去拿酒了,兩人在桌前坐下,郭宋遲疑一下問道:“師兄,李師姐是怎麼回事,看見我很矛盾的樣子?”

    甘雷苦笑一聲道:“她前幾年天天念你的好,誇你有情有義,她一直對你很感激,但幾個月前她聽說師父被你殺了,她就沉默了,我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到你。”

    郭宋這才恍然,連忙問道:“她師父是哪個老妖婆?”

    “她師父是定玄,被你一劍割斷了喉嚨,我們認爲她是老妖婆,但溫玉對她的感情很深,她聽說師父被殺,哭了好幾天。”

    郭宋無語了,他殺三個老妖婆的時候,壓根就沒想到過將來會面對李溫玉。

    這時,酒保送給一壺酒,甘雷連忙搶過酒壺給兩人的酒杯滿上。

    他端起酒杯‘吱!’地喝了一杯,一臉陶醉,“很長時間沒喝這麼好的酒了。”

    郭宋注視了甘雷良久,問道:“師兄,你怎麼會混得這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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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甘雷低下頭,半晌道:“我就沒接觸過世俗,不懂得人心險惡,四年前和人合夥做生意,結果被人騙了,所有銀子都被騙得乾乾淨淨,還欠一屁股債,我只好去幹苦力,去灞水碼頭搬運貨物,溫玉則給人漿洗衣服,熬了整整兩年,又不好意思去找大師兄,後來老四來了,給了我一百貫錢,我們才還清外債,又開了這家糕餅屋,生意也不太好,勉強餬口吧!”

    郭宋心中着實惱火,他用拳頭敲了敲桌子,“師兄,你可是練了十五年的武藝,居然去幹苦力?”

    “我向溫玉發過誓,平平靜靜過日子,絕不在刀頭上舔血,她其實是爲我好,這年頭世道很亂,會武藝雖然一時風光,但最後都沒有好結果,她怕我出事,被人殺了。”

    “你就這麼怕她?”

    甘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嘆息一聲道:“其實不是怕她,是真的覺得對不起她,有時候下雨我賺不到錢,她懷着身孕還給人漿洗衣服到深夜,她跟我四年了,沒享受過一天好日子,你也看到她了,比從前老了很多,被生活磨成這樣。”

    說着說着,甘雷的眼睛紅了,含着淚水道:“聽說要給師父脩金身閣,她把這兩年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三十兩銀子全部給了我,這樣的好女人,我當然要稍微讓着她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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