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猛卒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酒眉壽
    次日一早,郭宋來到了晉昌坊清虛觀,他現在已經不住在清虛觀了,一是甘雷一家住在店裏,不住在他的房宅內,空着也可惜。

    其次便是清虛觀的客院內又住了幾名外地來的掛單道士,晝夜唸經,令他不勝其煩。

    郭宋來到清虛觀,正好遇到了外面做法事回來的大師兄甘風。

    “小師弟,你怎麼不說一聲就搬走了?”

    甘風見面便埋怨道:“你嫌那幾個傢伙吵,我把他們趕走就是了。”

    “大師兄,我已經不是道士了,總住在道觀裏也不方便。”

    “胡說!朝廷舉行武舉的時候,我們道觀裏不一樣住滿了各地來的武士?一住幾個月,也沒見有什麼不方便,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嫌清虛觀伙食太清淡,沒有大魚大肉?”

    “大師兄,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原因,總之,我是爲了道觀好。”

    甘風要走進道觀,郭宋卻一把拉住他,“大師兄,我們來這邊看一看。”

    “看什麼?”

    “你來就是了!”

    郭宋拖着甘風來到道觀西面,道觀西面是一條小河,河對岸有一座廢棄的城隍廟,曾經發生火災,城隍廟被燒掉了,現在已長滿了雜草,連同周圍的空地,城隍廟佔地足有十五畝,比他們這座佔地三畝清虛觀要大得多。

    郭宋指着城隍廟問道:“師兄,城隍廟的土地可以買嗎?”

    “那是官府的土地,不能修民宅,也不能修商鋪,而且也不賣給私人,能買的話我早就買了,那片土地比我們金身閣的土地便宜多了。”

    “真的不賣?”

    “其實也不是不賣,你若是皇親國戚,官府巴結還來不及,只是皇親國戚也看不上這邊的土地,嫌這邊都是貧民。”

    “那師兄先告訴我,買下它要多少錢?”

    甘風想了想道:“晉昌坊的宅地在長安屬於下等土地,大概四百貫一畝,像這種不能造住宅和商鋪的官地更便宜,也就比城外農田稍貴一點,我估計也就是三四十貫一畝,那塊土地十五畝,差不多五百貫錢吧!”

    “我想把它買下來,擴大清虛觀。”

    甘風嚇了一跳,“師弟,後面已經買了五畝地,加起來有八畝地,已經不小了。”

    “師兄,如果不是爲了供奉師父金身,我也不會費這個精神,一旦師父的金身供奉起來,肯定會有絡繹不絕的香客從天下各地趕來,一座八畝地的道觀容得下嗎?說實話,二十幾畝地的道觀我還嫌小了,至少要五十畝纔夠。”

    甘風面帶慚愧道:“還是師弟考慮得長遠,我的眼光還是狹窄了一點,哎!我這個大師兄真的沒用。”

    郭宋連忙道:“師兄千萬別說這話,師父五個弟子,只有你一人皈依道門,接下師父的衣鉢,使清虛觀不散,使師父的金身有人陪伴,我們對你只有發自內心的感激,至於修道觀,那是能力的問題,能者多勞,這是做弟子的本份。”

    甘風嘆口氣,“可是怎麼說服官府賣地,師弟有人脈嗎?”

    郭宋微微一笑,“大師兄在京城這麼久,不知道我們還有一位師姑?”

    甘風遲疑一下問道:“師弟是說公孫大娘,她也在京城?”

    郭宋點點頭,“我今天見到她了,不過見到她未必是好事,會成爲魚朝恩之流報復的對象,我估計就是這個緣故,她纔沒有來打擾師兄。”

    甘風頓時嚇得臉都白了,一旦被魚朝恩盯上,清虛觀滿門道士都別想活了。

    郭宋拍拍他肩膀,“我不會讓清虛觀捲入這種朝廷鬥爭,官府的事情我找安叔幫忙,應該問題不大。”

    甘風默默點頭,他現在明白師弟爲什麼要搬出去住了,也明白甘雨怎麼會忽然失蹤,估計都和這位師姑有關。

    倒是自己和甘雷,不涉武事,反而能平平靜靜生活。

    郭宋從懷裏取出一張飛錢和半塊玉佩,飛錢是唐朝櫃坊發行的一種存款憑證,櫃坊算是歷史上最早的銀行,興起於開元年間,替客戶寄存貴重物品和錢物,大的櫃坊各地有分店,這樣就能實現異地存錢取錢,極大方便了商人。

    櫃坊會開出一張存款憑證,叫做飛錢,然後再和客戶約定一個取錢暗號,相當於取款密碼,用得最多的便是半塊玉或者半枚銅錢。

    郭宋把飛錢和半塊玉遞給了甘風,“這是寶豐櫃坊的三千貫飛錢,我把關係打通後,師兄負責買地、修道觀,要按照玄虎宮的標準來修,儘量氣派一點,錢不夠我來想辦法,咱們崆峒山的清虛觀被人夷爲平地,我當時就發誓,我一定要將清虛觀風風光光重建起來。”

    甘風接過飛錢和玉佩,緩緩道:“我一定竭盡全力,實現師弟的願望。”

    這時,小道童清風飛奔跑來,遠遠對郭宋喊道:“小師叔,三師叔來了,說有急事找你。”

    郭兄立刻猜到,一定是蒸餾酒有消息了。

    “我知道了,這就去!”

    郭宋和甘風回到道觀,便看見甘雷在教訓一幫師侄,“給你們說過多少遍了,要叫張雷師叔,我早就不是道士了,不要再叫甘雷師叔。”

    郭宋走過去笑道:“師兄,那以後我也叫你張雷吧!”

    “那當然最好,或許你就叫我老張,我娘子就是這樣叫我的。”

    郭宋撓撓頭,“可每次我聽大嫂都叫你死胖子!”

    衆人一陣大笑,齊聲大

    喊道:“張懼內師叔!”

    道士們一鬨而散跑掉了。

    “你們這幫兔崽子!”

    甘雷,不是,應該叫張雷了,張雷氣得滿臉通紅,只得低聲埋怨郭宋道:“師弟,你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郭宋瞪了他一眼,“你以爲這幫師侄不知道你怕老婆,你要自己爭氣,老婆就怕你了。”

    “我現在就很爭氣,這些天我每天晚上研究提純,熬到到半夜才睡,我容易嗎?”

    “看來是有收穫了!”

    張雷眉開眼笑道:“昨晚終於成功了,在你房間呢!”

    郭宋和甘風打了個招呼,便和張雷匆匆去了自己房間。

    郭宋雖然不住在清虛觀,但他的房間依舊留着,偶然也會來住一住。

    走進房間,只見桌子放着一隻細頸酒瓶,最多能兩斤酒,酒瓶用木塞子塞緊,郭宋拔掉木塞子,聞了聞,酒味濃郁,應該提純得不錯。

    他又倒了一小杯,酒很清冽透明,變成了清酒。

    郭宋品了品這酒精,差不多在六十度左右,他對一臉期待的張雷笑道:“這恐怕是天下第一烈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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