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華扶住的花雨身子不禁顫抖着,幾乎站立不穩,無比虛弱。.biquge
“我體內重傷未愈,強運真氣下引發了傷勢。”花雨擦去嘴角血跡道。
青華聞言,擔憂不減,卻是皺眉道:
“那該如何是好,公子不該毀去‘血丹’的。”
花雨看向青華,語氣嚴肅道:
“此等充滿了罪孽的丹藥本就不該存於世間,不知者不爲過,但現在我既然知曉了緣由,無論如何也不能因私慾而助長罪孽。”
青華沉默,眼帶嗔怒,卻有了崇拜。
靠得太近,花雨敏感地感受到了被青華攙扶着的手肘的異樣觸感,心下一緊,卻面不改色地道:
“不用扶我了,幫我準備點熱水,我需要清洗一下。另外,你倆不用叫我公子,叫我花雨吧,這是我的名字。”
說話間,順勢抽出了異樣感受的手。
青華似未所覺,臉現笑容道:
“好的,公子稍等。”
知曉了花雨的名字,但其心未變。
兩姐妹快步出了煉丹房,花雨這才靜下心來細細檢查身體傷勢。
這“血丹”的煉製之法雖然充滿了罪惡,但是這丹的藥效卻是當真了得。
一顆“血丹”,花雨斷裂的骨頭已經基本癒合,破裂欲碎的經脈也重新恢復,唯有體內的雲香之毒未能解除,仍然時不時地會引起體內真氣衝擊動亂。
雖然此時花雨已能憑藉此時的修爲瞬間強行壓制真氣,讓其不受雲香之毒影響,但是強行已真氣修爲鎮壓雖然效果明顯,卻免不了會因真氣動亂震盪臟腑。
如此一來,花雨不僅可能會間歇性地真氣失靈,還會不時地咳血。
這樣的情況,一旦遇到戰鬥,會致命。
花雨不由神色微沉。
緩緩運起體內已經先天六品圓滿的真氣修爲,隱隱探查着體內雲香之毒的情況。
此時花雨體內的真氣經過他服下的那些龐雜丹藥、血丹以及原本的真氣三股力量,甚至再加上殘留體內的和氏璧的造化之力,四股力量彼此錘鍊融合,最終形成了現在體內幾乎凝成實質的真氣。
雲香之毒雖然能挑動那如實質的真氣動盪,卻再也無法如之前那樣融入真氣當中。
如此一來,花雨便有了機會。
利用體內這強大的真氣修爲把雲香之毒徹底逼出體外。
睜開眼,透過門口看向已近黃昏的天空,花雨喃喃道:
“看來,需要在這裏帶上一段時間了。賀坤,希望你別做傻事。”
後一句,幾不可聞。
而鬼霧林中,賀坤捂着齊肩而斷的左臂傷口處,批頭散發,惡狠狠地一腳踩爆了一位老夥計的頭顱,嘴中吐出口鮮血。
呸!
又吐出嘴中殘留的傷血,賀坤掃視向不遠處的另外兩具屍體,眼神陰狠無比。
還有一人,被他斃於遠處。
四人皆死,賀坤獨活。
掃視四周,他終於放鬆了一直緊繃的心神,摔坐在地。
嗯哼!動作之下,斷臂處傷口撕裂,賀坤不禁痛呼出聲。
一日之後,獨臂破衫,面容憔悴,一副悽慘模樣的賀坤走出了鬼霧林。
回首稍看了眼仍然籠罩在一片迷霧中的鬼霧林,賀坤眼神陰沉,隨後果斷離去。
金昌城中,參與圍殺花雨的其他幾大家族很快得知賀坤返回之事,但卻都不見自家長輩回來。
疑惑之下,紛紛派人前往賀府打探。
得到的消息卻是賀家老祖宗賀坤重傷閉關,再無其他任何交代。
就連周家族長周昌華親上賀府,都只得了個賀坤斷臂重傷,其餘一概未知的答案。
連賀坤自己都不敢確定最終結局是什麼,但他隱隱感覺花雨還活着。
況且,就算花雨死在了萬老手裏,在他的百花之毒未解之前,他也不願意冒觸怒花雨的風險。
所以,閉關不見。
賀坤這個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不發一言,而花雨也並未走出鬼霧林,周家自己人在沒有老祖宗鬼老的幫助,也無法安然出入鬼霧林。
如此一來,鬼霧林中到底是何種情況,外界便是猜測紛紛,但在花雨曾一刀重傷周家洪伯的威懾下,衆人也都尚算剋制。
與此同時,徽州總巡檢府中的洪武等人卻是明明確確地感覺到了四面風雨壓迫而來的沉重。
右上首的黃楓滿面煞氣,沉聲道:
“府主夜探鬼霧林至今未歸,城中一些三教九流也都蠢蠢欲動,洪武,府主曾交代過他離去時府中諸事由你決斷,此時你看我們該如何?”
洪武沉着臉,目光掃視了在坐的所有人一遍,坐着的身軀微微前傾,道:
“無論外界如何傳言,我們總巡檢府絕不能自亂陣腳,我相信府主一定會安然無恙回來。但是,我們也必須提高警惕,府主不在,一些人肯定會跳出來搞事情。即日起,我建議府內加強戒備,城內巡邏人手加倍組隊,每隊人數不可少於五人。其他郡縣巡檢府衛也以穩爲主,儘量不生矛盾。黃副總,你覺得如何?”
黃楓眼皮擡起,看向洪武,道:
“我覺得不夠!府主不在,我們便必須捍衛府主打造起來的總巡檢府的威嚴,我們總巡檢府畢竟代表着朝廷,只要凝虛不出,先天境界,我們總巡檢府不懼任何人!黃某手中刀也絕不會手軟!”
“這。。。。。。”洪武沉眉,而後道:
“也好,就按黃副總巡檢的建議辦,諸位,這段時間,就是我們真正展現自身價值的時候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拿出總巡檢府的真正威嚴,拜託諸位了。”
其餘七位副總巡檢都果斷應是。
待黃楓帶着所有副總巡檢離去,華天一才從側門出來,笑着道:
“洪大人,你跟黃大人可真是配合默契,不過,府主不在,所有的總巡檢之人必定會受到各方威逼利誘拉攏,身處人家的大本營,咱們能堅持多久?”
洪武立身站起,看向華天一,也笑着道:
“當然是堅持到府主回來。”
華天一繼續上前一步,問道:
“難道洪大人就沒擔心過,府主若是真的回不來,洪大人此番所爲豈不是爲自己平白招惹了許多強敵?”
洪武看着華天一,眼神幽幽深不見底,微笑道:
“強敵?他們還算不上。放心吧,無論如何,府主的心血不能在我們手上敗落。”
看着洪武離去,華天一眼神始終未曾收回。
“強敵?他們還算不。”
這句話始終在他腦海裏迴響,如此霸氣凜冽,如此讓人熱血沸騰。
但卻也讓他心生警惕,府主不在,如此人物,他必須加強關注。
作爲花雨的親衛隊長,他們對花雨的忠心毋庸置疑,他們護衛不了花雨的安全,但卻能成爲花雨的眼睛,爲他盯好身邊的每一個人。
三州總巡檢花雨身亡鬼霧林的消息迅速開始傳開,衆多勢力的目光開始向金昌城凝聚。
總巡檢府內客房,綰綰聽聞此消息,彎眉微沉,隨即纖手後背,昂首望天喃喃自語道:
“這個瘸子不會真死了吧,那我這虧不是白吃了,不過,總覺得他沒那麼容易死的。”
緊接着便腳尖一點,身影閃動便往對面的師妃暄房間走去。
不敲門,推門便進了去。
屋內,師妃暄端坐榻上閉目修煉。
綰綰自在無礙地隨意坐在了屋內的小方桌上,翹腿便搭在了凳子上,眼睛提溜轉了一圈,便看着仍閉目修煉的師妃暄俏聲道:
“假仙子啊,聽說這花雨府主大人被人在鬼霧林設了埋伏,如今生死不知,你有什麼想法呢?”
師妃暄驀地睜開了眼睛,虛空中頓時有如一道劍光劃過,坐在桌子上的綰綰如明月般的雙眼微微一眯,身上頓時一絲危險的氣息升起。
師妃暄身上的劍意激起了綰綰的心氣,半尺彎刃已出現在了手上,頃刻間便要出手。
但卻被師妃暄淡然地一眼阻停了下來,師妃暄一拂袖,輕身下了牀,淡淡看向綰綰說道:
“他不會死!”
“喲,假仙子對這花雨府主這麼有信心啊,不會是心有靈犀吧?”
師妃暄立時雙眼一冷,斥道:
“魔門妖女,果然不知廉恥!”
綰綰翹起的腿一換,眼神嬌媚橫生道:
“呵呵,總比你們慈航靜齋裏一臉道貌岸然,實際上一肚子男盜女娼好吧。”
噌!
師妃暄手中劍脫鞘而出,直刺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