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大燕皇帝,我北涼兒女不拘小節,還請大燕皇帝和衆位不要介意。”這時從北涼使節團正站出一人高馬大的漢子。
這人身材魁梧,五官輪廓深刻,臉上皮膚有些粗糙,嘴角有道拇指長短的刀痕,很是彪悍充滿陽剛氣質的一個男人。
卿酒酒嘖了幾聲,多看了幾眼這漢子的身軀,她眼睛毒辣,一眼就瞧着這漢子體格,肚子上最少都是六塊腹肌,指不定還是八塊那種極品。
“北涼王子,我等自是不介意,但就是不知皇太子殿下是不是介意的。”七皇子帝濯耀心頭不痛快的道。
悲涼王子楚井野目光落到帝九黎身上,“早年我便聽聞大燕皇太子,貌若天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也難怪我北涼馬背上的冰玫瑰一見不忘,就心念唸了這麼多年。”
按理,楚井野的話是沒錯的,但其實很多人都知道,皇太子很忌諱別人稱讚他的相貌。
故而,帝九黎瞬間就冷了一張俊臉,加上,他起先就看到小虎女那色心不改的目光,這會看楚井野越發不順眼。
“哼,過獎。”他冷冰冰地吐出三個字,旁的卻是再不肯多說。
這讓一直單膝跪他面前的楚嫣然十分難堪,畢竟還有那麼多人都在看着。
楚嫣然眼底泛出勢在必得眸光,她自小便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她道,“大燕皇太子殿下,是嫣然還不夠好嗎?連殿下身邊的一個側妃之位都求不到?”
楚嫣然很有自知之明,大燕絕對不會允許異國公主成爲堂堂皇太子妃。
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那灩瀲的琥珀弧度,深邃的幽光,能讓人醉死在其中。
如此近的距離,面對這樣一張盛世美顏,楚嫣然也不禁心跳加快了幾分。
楚井野又道,“回大燕皇帝,此次我北涼願出兩千匹雪良駒,百匹雪蓮綃,以及武士一萬,作爲北涼公主的和親嫁妝。”
北涼的雪良駒,那是一種耐寒且還能在冰天雪地裏亦飛奔如電的良駒,最是適合沙場作戰用。
還有北涼的武士,那都是適應了北涼的嚴寒氣候,一人能抵十人的精兵。
說個不好聽的,不管哪個皇子得了那兩千匹雪良駒,還有一萬的武士,這股勢力都將不可小覷。
驍王心動!五皇子和七皇子心動!三皇子也心動!皇后心動!元妃心動!
以及各大朝廷重臣,各自的心頭已經活絡算計開了。
可唯有帝九黎,老神在在,半點看不出情緒。
皇帝遲疑了瞬,他向帝九黎問道,“皇太子,你以爲這北涼嫁妝如何?”
帝九黎薄脣一啓,“很豐厚。”
“那你,對這北涼公主,意下如何?”早年,皇帝便允諾了皇太子婚姻自主的權利,此時,他雖然也覺得給這北涼公主一個側妃之位,也是划算的,但還是得問皇太子本人的意見。
帝九黎目光緩緩冷了下來,他盯着楚嫣然,全身氣勢迫人又森寒。
不一會,率先沒沉住氣的七皇子騰地站起來道,“北涼公主,這樣美的馬背上冰玫瑰,又巾幗不讓鬚眉,配任何大燕男兒,那都是可行的。”
驍王斜眼看過去,冷笑了聲。
楚嫣然回視帝九黎,“嫣然,只會和配得上自己的勇士在一起。”
這話中勇士,指的誰不言而喻。
其實殿中,除了卿酒酒,誰都想不明白,皇太子這樣一個不良於行的殘廢,怎的就成勇士了?
帝九黎依舊冷淡,“公主錯愛了,其實本殿心中早有心儀之人,公主當知難而退的好。”
今晚上重磅消息一個接一個,如今帝九黎這話,已經激不起任何波瀾了。
一直躲旁邊正看的起勁的卿酒酒,忽的捕捉到帝九黎的目光,以及他琥珀眼眸中,忽然乍起的朵朵煙火光亮。
她心頭一悸,趕緊扒拉開身後的小宮娥,就要開溜。
“小虎女,過來!”帝九黎猛地提高了嗓音朝卿酒酒的方向喊道。
卿酒酒腳步不停,權當自個沒聽到,一個勁的往後躲。
&nbs
p;然,殿中衆人的目光像潮水一樣涌過來,卿酒酒周圍一米內,瞬間就成了真空地帶。
“小虎女,還不過來,嗯?”帝九黎衝她勾了勾手指,聲音繾綣而醇厚,加上他嘴角微微勾起的淺笑,那等旖旎昳麗,就好像他身後正有無數雪白梨花朵朵綻放,美的不可思議。
但卿酒酒無心欣賞這等美色,她不情不願地挪過去,撇嘴道,“殿下叫長樂做甚?”
楚嫣然已經自發站了起來,她轉身看着卿酒酒,渾身上下,鬥志陡升。
帝九黎直接轉着輪椅靠近,長臂一帶,就將卿酒酒攬到自個大腿上坐着,還低頭啪嘰一下,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卿酒酒心裏萬頭神獸呼嘯而過,她一怒,一巴掌就要呼過去。
哪知,帝九黎在她耳邊,以只有兩個人的聲音道,“你幫我擋過這關,我讓離鳩回來陪你過年。”
卿酒酒擡起的手僵在了半空,她嘴角抽了抽,立馬巧笑嫣然起來,小手還順勢摸上了帝九黎的臉。
“殿下,這還在夜池殿呢,”她扭了扭小身子,低下頭,微微紅着臉,聲音嬌嬌軟軟,就和棉花糖一樣,甜絲絲的。
帝九黎很滿意她的反應,他摸了摸她髮髻,寵溺的道,“乖,有本殿在,沒誰敢笑話你。”
說完這話,他還冷眼一掃。
挨觸到他目光的衆人,無一不是低下頭,統統當沒看到。
反正都是個殘廢,他開心就好。
皇帝摸着鬍鬚,神色欣慰,“看來這些時日,太子是已得償所願了。”
畢竟上一次,皇太子請他給兩人賜婚之時,這小丫頭還拒絕了來着。
帝九黎笑得如沐春風,那眉目越發漂亮,“功夫不負有心人,兒臣以真心相待,好不容易纔讓酒酒忘了前塵。”
卿酒酒暗中翻了個白眼,還真心相待,啊呸!
“長樂縣主!”楚嫣然高喊了聲。
卿酒酒狐疑地看過去,小臉茫然而無辜。
“我要同你決鬥!”楚嫣然後退一步,擺出架勢。
卿酒酒抓着帝九黎衣襟,嬌嬌糯糯的擠了下眼睛,讓水霧彌上眼眸,“殿下,她爲什麼要和酒酒決鬥?畢竟,酒酒從來都只殺人,可不和人決鬥呢。”
她口吻軟萌,但說的話半點都不軟萌,相反還駭人的很。
帝九黎捏了捏她小臉,對她這副乖巧的模樣,稀罕的緊。
他道,“北涼那邊,想要什麼東西,如果有人要搶,就需要用決鬥來解決,勝者能擁有一切,敗者一無所有。”
卿酒酒眨了眨眼,又轉過身看着皇帝問,“那皇上,是不是長樂同意決鬥,贏了後,就能把楚小姐的北涼公主之位一併贏過來,讓她一無所有?”
這說法,還從沒有人敢提,就是北涼使節團一行人都愣了。
卿酒酒見沒人回答,她看了眼楚嫣然,自發地靠進帝九黎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玩着他修長的手指尖,嫌棄的問,“不然呢?你贏了我,就想贏走咱們大燕的皇太子殿下,我贏了你,就贏不走你的北涼公主之位,這樣不划算,誰應誰是蠢貨!”
這話,不僅讓帝九黎差點笑了,就是皇帝都沒有忍住,唯有皇后和其他皇子不甚開懷。
“長樂縣主,注意禮儀規矩,這是宮宴,北涼同大燕,更是兩國邦交!”皇后冷聲喝道。
卿酒酒瞥過去,半點沒說從帝九黎身上下來,她只問皇帝,“皇上,所以爲了兩國邦交,長樂要故意輸給北涼公主,將皇太子殿下拱手讓人?”
說完這話,她又嘆息一聲,“哎,北涼的雪蓮綃,向來日後也不會作爲朝貢的貢品了,畢竟要連皇太子都是別人的了。”
皇帝臉色一沉,北涼只是大燕的朝貢附屬國,如此挑釁,已經有辱大燕,加上卿酒酒的話,皇帝心裏已經開始不滿。
他親手立的皇太子,所有兒子裏面,最寵愛的一個,平素都捨不得讓他受委屈,憑得這區區北涼小國就敢這樣威逼?
“哼,”皇帝一拍案几,怒道,“長樂,跟她決鬥!讓四方附庸,也瞧瞧朕的大燕國風!”
卿酒酒一滑,差點沒被皇帝這話給驚的從帝九黎大腿上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