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一時沒注意,手腕被纏個正着。
危機從心上一閃而逝,卿酒酒一揚手,將火槍交到左手,腕間星鐵匕一滑,竟是沒有割斷那絲線。
這讓她想起了驍王上次用來擄她的那網子。
戾氣陡升,“姬敏,你要死,我就成全你!”
此時,姬敏頭髮已經全白了,她皮膚也白的像鬼一樣,唯有眼珠是黑的,還有攀援在她眼梢的血絲是猩紅的,整個人已經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姬汐羽不斷後退,搖頭道,“不,你不是我妹妹,你到底是誰?”
卿酒酒雖然也不知道姬敏怎麼了,可她毫無畏懼,反正只要殺了就可。
密密麻麻的絲線從姬敏身上彈射而出,卿酒酒不敢靠近,她左手持槍,隔空打過去。
姬敏身子一晃,那一槍打在她肩膀,鮮血噴涌而出,然更多的絲線從她身上涌出來,有目標的往卿酒酒身上纏。
一挨觸上,便是凍人的冰涼,卿酒酒咬牙往後退了幾步,姬敏就往前幾步。
她呼出一口氣,下一槍瞄準了姬敏的眉心,但扳機還沒扣下,姬汐羽一掌砍在她手腕。
劇痛襲來,卿酒酒手一鬆,火槍落地。
卿酒酒都想罵娘了,她瞪着姬汐羽,“你也想死不成?沒看她現在根本就不是人?”
姬汐羽很猶豫,但有一點她是知道的,“我不會讓你殺阿敏的,卿酒酒你休想!”
卿酒酒怒極反笑,“那你們都給我去死!”
她怒喝一聲,不退反進,星鐵匕撩過去,帶着匹練的殺意,刺向姬敏眉心。
姬敏雙目大睜,嘴一張,更粗的細絲從她嘴裏吐出來,直接纏在了卿酒酒脖子上。
卿酒酒匕首一送,讓這力道帶的一歪,就割在姬敏左耳。
“啪嗒”一聲,小巧的耳廓落地,洶涌的鮮血噴出來。
而姬敏根本不知道痛,細絲一拉,她雙手掐着卿酒酒的脖子,竟生生將她提拎了起來。
“阿敏!”姬汐羽尖叫一聲,被駭地眼一翻,暈死過去。
卿酒酒只感覺呼吸困難,她腳尖懸空不着地,十分難手。
她抓着姬敏的手,然這雙手此時就像是鋼鐵一樣無法撼動,她臉上狠色一閃,星鐵匕一閃,直接刺在姬敏手腕。
“噗”鮮血飛濺,也濺了她一臉。
這鮮血不溫熱,而是冰涼刺骨。
姬敏還是不放手,仍舊大力的掐着。
卿酒酒小臉漲得通紅,她憋足了勁,擡手第二匕首刺過去。
“噗”同一道傷口!
纖細的手腕,終於斷了。
卿酒酒稍稍喘息一聲,星鐵匕一拋,直接第三刀砍過去,將姬敏另一隻手齊齊整整砍斷。
姬敏都不慘叫,她雙目猙獰,沒有手,竟咧着牙齒就朝卿酒酒的臉上咬過來。
斷手還卡在卿酒酒脖子上,她一扯下來,順手砸過去,再退開。
這地步,她哪裏還看不出姬敏的不對,就跟個活死人一樣。
她撿起火槍,眼梢凝起冰霜,“給你,解脫。”
“噗”子彈入眉心,姬敏睜大了眸子,然後緩緩倒了下去。
卿酒酒力竭,她呼出口氣,站那看着姬敏的屍體,好一會,她收了火槍,轉身往前廳去,流光等人還和倭人沒打完,宮裏頭也不知是何等情況。
片刻後,喜慶的新房外頭,轉出一青袍男子,那男子面容極爲年輕,脣紅齒白和個少年一樣。
只見他站在姬敏屍體前,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結成古怪的姿勢,嘴裏還發出嘶嘶的聲音。
一蠶豆大小的雪白小蟲從姬敏嘴裏爬了出來,那小蟲像蠶一般。
“小乖乖,長的真好。”少年如此讚美道。
接着,那小蟲爬到姬汐羽身上,從她衣襬鑽了進去,最後由肚臍鑽進身體裏,姬汐羽驀地就睜開了眸子。
少年蹲身,動作溫柔地幫她理了理鬢角,“三皇子快要完了,你還不趕緊逃,去找七皇子吧,留着性命給你妹妹報仇。”
姬汐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她似乎看了姬敏一眼,那雙眸子裏流出眼淚來,隨後她跟在少年身後,避過旁人,走出了三皇子府。
於此同時,皇宮之中——
皇后正殿,姬氏看着雙眸緊閉的皇帝,她摸了摸他的臉,目光繾綣而溫柔,“幾十年了,本宮對你一片深情,爲你管好後宮,還生兒育女,到頭來,也連你一點心
都得不到,你說,這到底是因爲什麼呢?”
皇后低頭,從皇帝手裏取下酒盞,她起身,彎腰在皇帝嘴角輕吻了下,眼角有淺淡的溼潤。
“皇上,梓童是那麼喜歡你呀,從今往後,你就在這宮裏陪着梓童吧,這大燕江山你也放心,咱們的兒子不管是小三還是小十,都能做個好皇帝的。”
她眼底似乎有不捨,可更多的是多年積累在那的決絕和瘋狂。
“看,很多年了,你根本不留宿梓童這,可如今,我還是親吻到你了呢。”皇后摸了摸他的髮髻。
“娘娘,耽擱不得了。”殿外的姬昌海提着劍進來,他一身軟甲,殺氣騰騰。
皇后點了點頭,她拿小毯子蓋皇帝身上,爾後轉身,一身威嚴鳳袍,金鳳翱翔,展翅萬里。
“帶谷安進來。”她站在殿中,下令道。
還在養傷的谷安被推進來,他一見皇帝當即就想奔過去,“皇上……”
皇后站他面前,“谷安,本宮給你個任務,去跟外面的禁軍傳旨,皇上龍體欠安,讓皇太子火速進宮,進宮後的皇太子圖謀不軌,以下犯上,皇上震怒,廢除皇八子的太子之位,讓皇三子監國,並請南境的皇十子帶兵進宮清君側。”
谷安大駭,他目光越過皇后,看向睡着了一樣的皇帝,心頭掀起驚濤駭浪,“娘娘,你這是……逼宮……”
皇后微微一笑,“怎麼能這樣說呢,皇帝對本宮那是信任!”
谷安咬牙,“你這就是逼宮!大逆不道!”
皇后看了姬昌海一眼,姬昌海直接給了谷安一劍,將他還剩下的幾根指頭,全給剁了,“你去不去?”
“啊……”谷安慘叫一聲,他趴地上不斷朝皇帝喊着,“皇上……皇上……”
皇后踱着腳步,“你若不去,自有大把爲本宮辦事的人,本宮也能現在就去南書房擬聖旨。”
谷安將牙齦都咬出血來,他哼哧哼哧喘着氣,一字一頓道,“去,奴才這就去!”
皇后笑了,“識時務者爲俊傑,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姬昌海將谷安提起來,挾持着他往外頭去。
谷安站在大殿外,看着外頭一臉警惕的禁軍,直接跟統領元清道,“元統領,皇上龍體欠安,傳皇太子火速進宮,諸位都散了吧。”
元清看了看姬昌海,只得拱手退下,“喏。”
姬昌海放心下來,他對谷安道,“看,這一切不是都很好?”
谷安低頭不吭聲,心頭卻恨毒了。
一刻鐘後,皇后對姬昌海道,“小三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姬昌海點頭,“應該會萬無一失。”
皇后又看向皇帝,“只是可惜,小十不在,不然何以要用倭人,需……”
這句話還未完,外頭就傳來三皇子的聲音,“父皇后母,皇太子造反了,他瘋了,還殺了兒臣的皇子妃,請父皇母后做主!”
皇后與姬昌海對視一眼,皇后站起身衝到宮門口道,“小三……”
三皇子渾身是血,身上還帶着傷,元清扶着他,他道,“母后,皇太子要謀害父皇,趕緊跑。”
皇后當即道,“他反了天了,元清,護衛皇宮,姬昌海,帶着緝拿皇太子和皇九子!”
元清眸色微閃,“敢問娘娘,這可是皇上的口諭?”
皇后盯着他,“元清,你在懷疑本宮?”
元清連忙拱手,“屬下沒有,只是要調動禁軍,必須要禁軍牌。”
皇后頓了頓,她拂袖道,“皇上忽然龍體欠安,你可以進來看看,皇太子也定然是的道消息,纔敢如此!”
元清跟着進殿,果然就見皇帝面色如常地躺在榻上,胸口還有起伏。
元清眉一豎,“娘娘爲何不請御醫?”
皇后擡下頜,“你是在質問本宮嗎?元清,你好大的膽子,來人,本宮懷疑元清是皇太子的內應,給本宮拿下!”
姬昌海提劍上來,元清擡劍格擋,卻不敢還手。
三皇子冷笑道,“元統領,你再敢反抗,便是和逆賊一夥,莫非也有那等不軌心思!”
元清動作一頓,冷不防就讓姬昌海壓着跪地上,“屬下沒有!”
姬昌海直接奪了他的統領符。
皇后滿意點頭,“宮中禁軍,暫且交由姬昌海統領,姬昌海,還不速速擒拿皇太子?”
“喏!”姬昌海大聲喝了聲,他拿着元清的統領符出了宮門,對宮中禁軍高聲道,“皇太子意圖謀反,以下犯上,皇上口諭,擒拿皇太子和皇九子,以清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