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賢者與少女 >第八十節:林間激戰
    克萊默爾是一把大劍。

    雖說亨利的技巧十分了得,並且身高和體力也完全負擔的起它,但一米五長度尺寸驚人的大劍,依然不可能像是單手劍或者一手半劍那樣地靈活。

    類似這樣尺寸的武器,使用起來的方式其實更加接近於長杆兵器而非刀劍。

    如同長矛或者是斧槍斧錘,理想的大劍使用的方式是利用自己超長的攻擊距離,製造出一個不可接近的“無人區域”,在敵人可以接近到他們手中更小尺寸的武器得以發揮的距離之前,就將敵人斬落殺死。

    若是武器不是和對方的武器同爲大劍的話,對付它們的方法有兩種:保險的方案是拉開一定的距離,誘導對手進行襲擊。由於大劍的尺寸和重量比通常的武器更大的緣故,只要能夠避開攻擊,對方的每一次揮舞,勢必就會消耗比你更多的體力。等到對手開始出現疲乏的跡象的時候,錯漏也就會隨之出現。

    這一種是大部分的普通人在對付並不瞭解的使用大尺寸武器的對手時會選擇的方案。而對於那些身體能力驚人,本身對於戰鬥的技巧十分精通並且無比自信擅長於躲閃與接近戰經驗豐富的人來說,他們通常都會選擇更爲簡單明瞭的主動攻擊。高速衝刺至對方身邊以己之長博敵之短,用簡潔而又多變的連續小幅度攻擊,打到對方完全沒辦法反應過來爲止。

    擅長使用大開大合的武器的人一旦被擅長小幅度變化連續攻擊的人近了身,通常就是九死一生,之前赫羅尼莫的巨劍被壓制的事情就是如此,而此刻亨利手中的克萊默爾在對方看來也只不過是一個難度稍高一些的挑戰罷了——這也因此身後的那些人都優哉遊哉地把對付這個高大的北方人的任務交給了他們的隊長,另一名紫牌傭兵連同三名藍牌和十來名綠牌則一同都拿着武器就朝着米拉他們幾人殺去。

    “咻——啪!”老胡安和費德羅剛剛纔狩獵歸來連弓都沒有放下此刻直接就張弓搭箭,但來的這些傭兵也不是蠢貨,他們預料到了這一點早就由幾個人拿着尖底的盾牌組成了防線,沒有鐵質箭頭的劣質木箭射上去箭尖就粉碎折斷,連貫穿它的表面都做不到僅僅射了幾發老胡安就擡起了手也令費德羅停下。

    箭矢本來就不多了,現在不是可以浪費的時候。他拔出了腰間的狩獵小刀,米拉和其他兩名藍牌的傭兵一左一右地試圖護住隊伍的側翼。佔據了數量優勢的巴蒂商團的人滿臉微笑地看着這些掙扎着的衆人,許多人的目光尤其落在了站在左側的我們的洛安少女身上,其中不懷好意的意味令她皺起了小小的眉毛。

    “呵呵。”那另一名紫牌的傭兵冷笑着,然後就把腰間的傭兵牌給拆卸了下來,他們這麼多人之所以會佩戴着傭兵徽章出現顯然是因爲之前不知曉在這裏燃起白煙的人到底是誰。說來怪也不怪,雖說大部分傭兵自己也不算什麼好東西,但人們在看見有經過傭兵團認證,佩戴正式徽章的人時,總還是會下意識地覺得他們是好人。

    出於這樣的一種心態巴蒂商團的這些傭兵打手自然在野外行動的時候也都是佩戴着徽章的,這樣遇上了人也好解釋說他們是執行任務的傭兵——而一旦他們確認了目標,摘下傭兵徽章開始行動以後,就算附近有其他人路過,也只會覺得這些人是哪裏的盜匪而非什麼專業的傭兵。

    活口什麼的是不會留存的,就算惡劣的名聲在業內有許多人知曉,並且其中一些較爲著名的如同這次帶隊的紫牌傭兵自稱疾風的克里斯托也是人盡皆知,但礙於身份與巴蒂商團的勢力,以及最重要的他們這些人可以帶來許許多多肉眼可見的利益,包括傭兵公會和南境城邦的貴族在內的許多高層人員,都不予以剿滅,反而是暗中支持着他們的存在。

    這也是爲何這些人得以大搖大擺出入城鎮的緣故,在利益至上的南境若是有錢有權的話在這兒你會看到的只有百依百順的人們和歌舞昇平的美好,而若是站在了利益的對立面成爲被剝削掠奪的一方,你纔會真正意識到這裏的冰冷與殘酷。

    “德卡米庫來艾,奧塔斯佩爾森切爾(讓我來跟她玩玩,其他人交給你們)。”紫牌的傭兵回過頭對着身後的衆人用拉曼語這樣說着。米拉並不能夠聽懂他在說些什麼,但她很明顯地看到對方笑了一笑,然後賣弄式地旋轉了一下手腕,緊接着立馬就一刀朝着她的胸口刺來。

    “叮——鏘——”早就擺出了中段犁位式防守姿態的米拉果斷地擋開了這一刀——成功地擋下紫牌傭兵的一擊讓身後的費德羅還有歐菲米奧都愣愣地望着她。但女孩自己絲毫沒有感到高興相反卻是皺起了眉——對方在戲耍她——洛安少女立馬判斷出了這一事實。如同對方作爲先手攻擊選擇的這種直刺最佳的目標點應當是咽喉而非胸口,更爲致命並且靠近視線的攻擊更加難以阻擋,就算被對方成功格擋開來也可以順勢拉近距離。

    ‘被小瞧了——’女孩心裏頭有一絲絲的憤怒與不滿,加上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之前就決定好想要團滅他們的事情,恐懼與緊張感伴隨着仇恨之類的情緒迅速地涌上心頭——但她卻沒有像是其他大多數人會做的那樣去借助這份力量劈砍出至少在氣勢上會更加強大的斬擊。

    對方又一次旋轉着手腕一幅遊刃有餘的模樣調笑地看着自己,其他十幾名傭兵開始朝着老胡安他們涌來,這些人識相地避開了米拉,身後的費德羅情急之下抓住滾燙鐵鍋朝着他們甩去。身前就是敵人,遠比自己更強大的敵人;身後和其他的地方一片嘈雜,環境是吵鬧的,壓力是巨大的,電光火石之間一大堆的思緒閃過但在最後米拉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師每一次身處戰鬥時的姿態——

    平靜。

    冷靜而沉着,彷彿波瀾不驚的莫比加斯內海。

    “呼——”她有意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然後緩緩地邁出了左腳。

    “切爾(什麼)?”意識到這個女孩或許不如自己想象地那麼好玩的紫牌傭兵一瞬間產生了動搖,但在下一秒他瞥向了左側所目睹的場景更是令他魂飛魄散——而這些事情,是最不該在戰場上做的。

    瞬息萬變的戰鬥當中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分神,哪怕是貴爲紫牌的精英傭兵,哪怕對手僅僅是一個十來歲的嬌小女孩。

    他也不該,移開目光。

    “鏘——嚓嚓——”平淡無奇的一記長式突刺,反應過來的紫牌傭兵用手中的長刀隔開了它,他驚恐於這個女孩的準確與冷靜,這一擊突刺完全沒有任何的搖擺若不格開直接就會刺中自己的咽喉,但比這更令他冷汗淋漓的,還是在這之後他想要抽離武器對方手中的一手半劍卻如跗骨之疽一般直接就跟了過來順勢再一次戳向他胸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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