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賢者與少女 >第一百二十四節:勝與敗
    擁有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場攻城的戰役,攻擊方最少必須要擁有防守方三倍以上的兵力才能夠確保勝利。不論那一部分紙上談兵的人如何誇誇其談某些出彩的戰役是如何通過奇思妙想來以極少兵力就攻陷城池,事實是絕大多數的戰役都是以枯燥的圍城和你來我往的各種戰術試探經歷過長時間的攻堅纔打下來。

    這個時間動輒持續一兩個月,打上整個季節甚至一年半載也不是沒有的事情,歷史上記載最長的一次戰役來自於拉曼帝國的內戰,進攻方甚至直接就地開始建造起了堡壘最後整整打了六年的時間——但讓我們話歸原處。

    當面對愛德華所率領的十萬哪怕絕大多數都只是民兵的大軍時,從一開始,道沃夫博格伯爵就從未指望他們能夠獲得勝利。

    狼堡全部上下所有的兵力,算上那些招募的來的城防弓手,一共也不過一千七百餘人。哪怕它聲名遠揚,狼堡實際上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個王國北部通往中部權力中心扼守要道的緩衝點,它與瓦瓦西卡這樣的邊境軍事要塞還有亞詩尼爾這樣的商業中心不論在人口還是在護衛軍力上面都無法相比,實際上當初建設的意圖也是考慮到瓦瓦西卡和亞詩尼爾失守的話守軍可以撤離到道沃夫博格領地,與本地的伯爵領士兵一同且戰且退,等待中部的援軍到來再把敵人打回去。

    而在眼下,當整個亞文內拉北部地區的軍隊全部壓在了狼堡僅僅一介正常伯爵領地的面前時,他們的戰敗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即便沒有阿道夫伯爵閣下的猶豫不決,亞希伯恩二世那邊是否能夠說服那些不論面對誰都同樣保守的亞文內拉大公們和奧托洛的祕密部隊聯手及時前來解圍,也是一個極大的疑問。

    阿道夫?馮?道沃夫博格伯爵,是一位在亞文內拉的貴族當中也算是出色的人物。或許是由於臨近亞詩尼爾這樣風氣開放的商業城邦的緣故,他雖繼承了馬米-西瓦利耶人保守嚴謹的作風,但卻並不會如同中部的貴族那樣排斥一切“非西瓦利耶”的東西。他善待自己的領民,也時常會關注與之相關的消息——而這也正是他會在面對愛德華時產生遲疑的原因。

    愛德華在平民之間所擁有的聲望是一回事,他與艾卡斯塔平原上面的貴族們關係亦是相當密切,作爲商業中心的亞詩尼爾和軍事要塞的瓦瓦西卡兩大重鎮但實際上卻一直被王都所冷落的貴族家族對愛德華的支持是鼎力的。這位王子殿下從以前開始就展現出非凡的手腕,自從21年前洛安王國被奧托洛人滅掉以來瓦瓦西卡就失去了存在意義自然不提,即便是作爲王國極爲重要經濟來源的亞詩尼爾,在中部的那些王族和大公們看來,其實也不過是“下九流人所該去的地方”。

    他們誠然是重視這片領地所帶來的稅收和各種美好商品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願意屈尊去管理這些在他們看來毫無歷史文化沉澱逐利而行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笑裏藏刀的商人——有一個他們最好是瞧不起的家族去管,並且讓他們送上錢來這就足夠了。這種根深蒂固的歧視在相當程度上使得王國的南北貴族們之間常有不和,而作爲封地在切斯特領的王家子弟,愛德華卻從十來歲開始就頻繁地朝着北部跑來。

    阿道夫伯爵說是看着愛德華長大的,其實也並不爲過,當這位年少的王子在亞詩尼爾跑來跑去的時候作爲王家最可靠最被信任的盾牌道沃夫博格家族自然是護衛的首選,雖說伯爵本人不至於離開自己的領地,但他這些年每一次都仍舊持續關注着王子的安危。

    天資聰慧,又善於交際;富有熱情,又滿懷熱忱——年輕,又敢於冒險,這或許會成爲亞文內拉歷史上最好的國王,曾經的阿道夫這樣想着,但在這一天他又改變了想法。

    愛德華所透露出來的手段證明他絕對不會只侷限於這個層次,運籌帷幄,善用人才。他的未來是長久的,遠在地平線的另一端,那會是馬克西米連人和西瓦利耶人都未曾取得過的成就。

    城牆轟然倒塌,伯爵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從塌陷的地面判斷出來對方是挖空了下方的泥土——這本不該發生,假如他更加機警一些的話是可以察覺到地下的騷動的,但他一直都只待在自己的伯爵府之中從未下去巡視,而下方的守軍們由於屍體臭味的騷擾休息不足精神疲憊卻也並沒有去注意到這種細節。

    城牆塌下來了,但同時,伯爵內心中也有類似的東西塌了下來。

    不遠處待在牀弩射程之外的愛德華麾下的騎士們發起了進攻,守軍們還沒有從忽然的倒塌之中清醒過來,沒有被砸死的人一臉驚慌失措地捂着自己的頭尖叫着是“地龍來了!”只有少數人試圖反擊,但愛德華一方的進攻部隊瞄準了倒塌形成的長度十米有餘的正面城牆,層層疊疊的它們當中還有不少擁有一定的高度,但上頭的弓箭手以及牀弩卻是徹底地被毀掉了,要從別的地方調動過來在一片混亂之中極爲困難,一位僥倖逃過塌陷的軍士還在大聲叫罵着躲在下面的弓兵,而從二樓殘餘的一塊搖搖晃晃的巨石從他頭頂上落下直接把整個人砸成了肉泥。

    “砰——轟!”塌陷還在持續,狼堡的多層厚實的結構在地基忽然塌陷的時候也不會直接就碎成成一地,但前後牆壁傾斜互相支撐僵持着的行爲卻造成了更多的附帶危險,在見識到軍士被砸碎以後看着搖搖晃晃的巨大石塊弓兵們拒絕朝着這邊趕來,一些殘留的騎士和軍士在這會兒大叫着甚至拔出了長劍逼迫他們上來,而加速衝了過來的查爾斯率領着一衆英勇無畏的瓦瓦西卡騎士直接就駕馬踩着尚且不穩定的城牆塌陷形成的崎嶇道路衝了進來。

    “對瓦瓦西卡人來說,這平坦如同石板路!呼哈!”城主閣下發出鼓舞士氣的喊聲,而隨同他前進的騎兵們大聲地迴應:“呼哈!”他們駕馬如履平地,衝進狼堡的第一層外圍以後待在第二層城牆之中的弓手們立馬發起了攻擊,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在騎士們的身上,然而吸取了一年多以前和西瓦利耶戰鬥的

    教訓,查爾斯他們一行亞文內拉騎士這一次就連戰馬也配備上了板甲。

    “叮!嚓——”“當!——鏘!”絕大多數的箭矢都被板甲所彈開,只有極少數因爲這居高臨下極盡的距離才擊穿了板甲——但也僅此而已了,僅僅是箭頭穿過之後就卡在棉甲緩衝之中的箭矢令騎士們看似好像滿身瘡痍但實際上仍舊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們英勇地單手摺斷了箭矢,之後手持長矛往前刺出命中那些因爲吵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軍士和弓手們,之後鬆開抽出腰間的長劍。

    “爲了伯爵!”由於戰馬不足而只能採取步行的一名騎士衝了上來,查爾斯果斷地指揮戰馬立起前身踢出一腳,沒有揹負馬甲就重達八百公斤亞文內拉山地戰馬的一角好比戰錘,沒有蓋上面甲的騎士被踢中了下巴直接就在碎骨和血沫之中向後飛出,重重摔倒在地以後脖子一軟已經是沒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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