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賢者與少女 >第一百三十八節:故人故事
    方向是一致的話,終有哪天會再相見。

    只是再見之時又是否還能像以前那樣談笑風生。

    時間流逝,在道別之後各自經歷了許多,心境與立場或許都已經有所不同。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害怕着的。

    記憶總是會給很多事情潤色,珍貴的回憶正因爲是回憶纔會珍貴。劍技有所長進,戰鬥相關的經驗更爲豐富了,體能遠比以前更強。但經歷的愈多獲得的愈多,她就反而不敢回頭望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老師是怎麼做到的,也許他當初在到達東海岸以後便把克萊默爾藏起,變得沉默寡言也是這樣的原因

    熟悉的地方,卻不再有等着你回去的人。曾一起旅行無所不談一併歡笑的同伴,明明重逢了,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這種有些微妙而僵硬的氣氛,即便是對樂天派的我們的洛安少女而言,也有些想要轉身逃離。

    她從來不怕困難重重的未來,只是害怕過去的美好蕩然無存。

    因爲這個女孩本來就沒有擁有過多少稱得上美好的事物,所以她比一般人更加珍重那些邂逅。

    於是在咖萊瓦和璐璐還有小少爺的眼裏,我們的米拉變得沉默而畏畏縮縮了。不像他們一路以來陪同的那個自信而又堅強的里加爾掛牌正規冒險者,而是展露出某種意義上反而符合她現今年齡的一面。

    但她恐懼的事情終歸沒有發生。

    儘管自道別以後雙方之間都經歷了許多,不光是過去那個只能跟在亨利背後的小女孩如今也已經成爲獨當一面的劍士,當初便已經技藝非凡的紅髮劍士似乎也有了更長足的長進。

    他的臉變得愈發瘦削,下巴上原先不存在的傷痕代表約書亞在那之後也未曾停過戰鬥。漫漫長路,最初只是因爲她的遺願是看一看海,終於卻來到了位於遠東的大洋彼端。

    這是一場即便擁有賢者之名,亨利亦不曾料想到的重逢。

    想說的話有很多,但最終都埋在心底。

    因爲彼此都早已不是事無鉅細皆向友人傾訴的孩童,在大人的世界裏,想知道過去情誼是否已經改變,只需一句簡簡單單的。

    “好久不見。”

    久別重逢,只因爲是故人便停下爭鬥。這樣的情景天真得像是冒險小說裏纔會出現的光景,但卻切切實實地發生了。

    約書亞似乎在這個浪人集團當中擁有相當高的聲望,在和亨利等人打聽了一下前因後果之後,返回陣營之中的他不光成功說服了領頭的人收縮陣型放下刀劍,甚至邀請亨利等人前去拜見他們的領袖進行詳談。

    鳴海與老喬還有大神三人面面相視,顯得十分遲疑。同爲南蠻同爲劍士與亨利相識,基於對於賢者的信賴,他們也將約書亞當成了一個可以相信的人。但人或許信得過,他所屬的集團卻在和人社會當中是屬於十分微妙的存在。

    忠臣不事二主,在將對於主公的忠誠視爲根骨的武士文化當中,背叛者是可唾棄的。最理想的君臣關係便是臣子將一生投入侍奉一位君主。這也因此,一旦武士淪落爲浪人成爲無主的存在,其地位便會一落千丈。

    武士成年的象徵有二,一是除去乳名,二則是找到一位侍奉的君主。而淪落爲浪人的一般是自己所侍奉的華族身死或是被上級剝奪了身份地位,抑或自身被所侍奉的華族除名,踢出武士行列。

    不論哪一種都是十分不名譽的行爲。在一切行動皆建立於榮譽文化的武士階級當中,成爲浪人的武士。

    是幾乎不可能再恢復到原來的地位的。

    即便理智控制着鳴海等人不會直接作出排擠與唾棄的舉動,但內心多年接受的教育仍舊使得他們對這個浪人集團存有偏見。而在察覺到這一點後,我們的賢者先生以要留取部分人照顧倒地的阿勇等人和馬匹爲由,提出只由他、彌次郎、鳴海以及洛安少女四人前去,餘下的人則留在原地,指揮權暫且交予大神這樣的方案。

    鳴海沒有遲疑太久便同意了賢者的這一提案。因爲對方目前人多勢衆,而不接受這樣的好意是落了浪人集團領袖的面子,可能會導致鬥爭再起又一次必須刀劍相向。

    四個人已經是最低人數,但這個人選剛剛好。在保留最大人數在原地的同時也展現出了對對方足夠的尊重:亨利和米拉是過去便認識約書亞的熟人,而鳴海作爲隊伍的實質性領導者算是地位最高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作爲青田少主的彌次郎。儘管在青田家主退位之前他即便成年都只能算是侍奉自己父親這個華族的武士,得從這一步做起,但作爲少主依然擁有相對其它武士更爲尊崇的地位。

    浪人集團就近駐紮了起來,他們不光武器裝備就連一些行軍用品和輜重也都帶着。這一點使得亨利以外的三人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成規模的軍隊調動起來都需要相當時間,即便是紀律嚴明的正經武士與足輕部隊,一百多人的規模準備工作也需要相當時間才能完成。

    月之國的甲冑穿戴不似里加爾那般繁重,但仍舊需要相當時間才能完成。

    一套完整的武士盔甲若是獨自穿戴大約需要78分鐘的時間,有人協助的話能將這個時間壓到更低。

    整個過程與里加爾騎士的全身板甲一般無二,都是從內到外從下到上的。先從稱作臑當的小腿甲開始穿,這個部分一般由多根固定在布綁腿上的鐵條或者鐵板構成。通過腳踝和腓腸肌頂部分別設置一根長繩繫緊固定。

    緊束的臑當能在行軍過程中起到給小腿加壓的作用,緩解疲勞更加有利於長途行軍。

    而穿完臑當,接下來來再繫上保護大腿和人稱作“佩楯”的部件,這個部位是兩塊下垂的長方形布上面綴有鐵甲片。通過一條橫的長布帶系在腰間自然下垂就可以保護大腿正面,再將兩側繫帶綁上的話便能彎曲成半圓形,一方面保護好大腿側面另一方面也縮小了體積方便步行。

    這兩者迅速穿戴完畢之後,不同於里加爾騎士將肩臂手三個部件分開,月之國的上肢護具是一整個從肩膀連到手背的袖套稱作籠手。將其直接穿上以後在另一側手臂的腋下繫好帶子。兩邊都穿好以後再將稱作胴甲的胸甲套在上面,將繫帶隱藏於胸甲保護之下,便形成了基礎的軀幹與四肢防護。

    這個基礎上再加上步戰用的小袖或者騎射用的大袖這種增強的肩甲部件,戴上頭盔,便組成了一位完整的武士一身鐵甲。

    足輕的甲冑大抵也是這個路數,只是他們的四肢甲都是簡化過的,金屬覆蓋的面積遠不如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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