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姜有些倦怠的點了點頭,“好,你去吧”
仲孫雲幽和辛瑤二人出了含光殿後,車伕已早早停在宮門口等待她們。
兩人上了馬車後,一路行至宮門口,就看到了另一輛車身和簾布上都印了白虎圖騰的馬車,還有站在馬車外正等待辛瑤的楚瀾和楚辭姐弟倆。
楚氏兄妹的這輛馬車,居然比她這個公主所乘坐着的還要大上一倍不止。
辛瑤心道,這位楚辭世子的派頭,可是要比她這個公主還大啊
“公主。”
“公主。”楚氏姐弟倆見到辛瑤後,紛紛熱情的打招呼。
“嗯,讓你們久等了。”辛瑤坐在馬車裏,掀開小窗上的簾布笑着說道。
“不久,我們也纔剛到。”說罷,楚瀾和楚辭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行駛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行至一處四下無人的巷子中,楚辭在這時突然叫車伕把速度降了下來。
辛瑤那輛馬車也隨之降了奔馳的速度。
楚辭揚簾,對坐在對面馬車裏的辛瑤說道“公主,我們這兒備了上好的桃花釀,聽聞公主上次隨大殿下到碧月湖的商船上飲了不少的桃花釀,我們車上的,都是姐姐親手釀製,公主要不要嚐嚐姐姐的釀酒手藝”
辛瑤的確十分喜歡天樞的桃花釀,上次要不是爲了跳水救楚瀾,她一定要再多喝上幾盅的。
聽到他們的車上有酒,辛瑤欣然應允“好啊,你們天樞的桃花釀一點也不辛辣,香味綿長,等回陰康時,我一定要多買幾十壇帶回去慢慢喝。”
辛瑤動作利落的跳下馬車,邊說邊向楚辭的馬車走去。
楚辭對陰康公主比自己還要熱情許多,楚瀾心下不由得有些狐疑,因爲她覺得平時像狐狸一樣狡猾的弟弟,有些不太對勁兒。
從早上在家裏用餐的時候,他的面色就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樣子。
等兩人喫完早餐後走到府門口,楚瀾發現眼前的馬車根本就不是她平時乘坐的那一輛。
今天這輛馬車,比她平時乘坐的那輛豪華了太多,也寬敞舒適了不少。
同樣反常的是,上了車之後,她發現車裏的小桌上,竟然有自己上個月親手釀製的桃花酒。
弟弟從沒有飲酒的嗜好,直到現在,楚瀾才明白,原來這一切的古怪,都是爲了見陰康公主而特意提前做好的精心準備。
辛瑤上車前,楚瀾在馬車裏似笑非笑的瞥了弟弟那雙酷似父親的狐狸眼一眼,還以爲他是對辛瑤動了什麼旖旎的歪心思。
楚辭見姐姐用如此複雜又曖昧的目光看自己,心知她定是想到別處去了,嘴上也不解釋,只訕訕的笑了笑。
從馬車裏下來,向楚辭他們的馬車走來的仲孫雲幽,也有意無意的從小窗睨了楚辭一眼,心中和楚瀾想的差不多。
他明顯是有備而來,又投其所好,還邀公主和自己與他同乘一車,莫非是看上公主了
因爲,當兩人上了他們的馬車以後,就被車中帶着面具,只露出一雙詭異的眼睛,穿着一身連帽黑袍,披散着頭髮,看起來有些邋遢的少女,失去了作戰甚至說話的能力。
同時第二次被的,還有毫不知情的楚瀾。
楚瀾第一次被時,是她在府門口上車的那一瞬間。
因爲,當時車里正坐着一個人。
楚瀾被後,意識就一直處在名字爲單字“瞳”的少女早已設計好的幻象中。
她們的馬車一路駛向天樞王宮,楚瀾如往常一般,和弟弟楚辭有說有笑的聊着天。
只不過,車裏多出的那個人,她卻一直“視而不見”。
楚辭接住了後栽倒在馬車裏的楚瀾的身子,對帶着面具的瞳說“就像之前說好的那樣,就算你們最後被發現,也不可以出賣我們楚氏一族。”
瞳帶着一張白色的笑臉面具,從外面看過去,根本看不到她面具背後的表情。
她先是哼了一聲,然後伸出手臂,“啪”的一聲,輕輕拍了拍楚辭的肩膀,這一拍,楚辭差點沒被這個年僅十二歲的古怪少女給拍的背過氣去,捂着胸口咳了好半晌後才緩過氣來。
面具後的少女臉色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嘴上卻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楚世子,我辦事,你放心,這麼多年來的試驗中,我還從未讓你父親楚文德大公失望過,呆會兒我會給你,將你的記憶篡改,這樣,就算事後陰康的廷衛長查到你和你姐姐身上,也找不出絲毫破綻。”
楚辭又幹咳了幾聲後,才覺得氣息微勻,心道,這個連頭髮都不會束的邋遢少女,還真是個怪力女,一巴掌差點沒把他給拍死
“好,別忘了還有我們家的車伕。”
後面這句話,楚辭說的很小聲。
瞳沒有回覆他,只不屑的“嗤”了一聲。
楚辭對她的不信任,讓她極爲鄙夷。
接下來,瞳一手拎着辛瑤的後脖領,另一隻手拎着仲孫雲幽的後脖領,毫不費力的跳下馬車,對車伕喊了聲“喂,看着我”
車伕面帶驚恐的看着瞳,他不知道這輛馬車上,究竟是什麼時候竟多出一個散着頭髮的少女來
然而,下一秒他就中了瞳的幻象,陷入了瞳設計好的虛假記憶中。
瞳將辛瑤和仲孫雲幽像麻袋一樣拖在地上,大搖大擺的向她們來時乘坐的那輛馬車走去。
那輛馬車的車伕本是天樞王宮的一名禁衛軍,見陰康公主和陰康的女兵長像死狗一樣被眼前帶着面具,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的瞳拖在地上向他走來,車伕神情一凜,將腰邊的長劍從鞘中抽出,厲喝一聲“你是什麼人放開陰康公主”
瞳站在那裏,動都沒動一下,也不出聲,似乎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