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雖然沒錯,可她還是打心底裏覺得,辛瑤未來會和現在一樣,不會以血爲食。
“公主是陰康王最寵愛的女兒,她的血脈稀有珍貴,雖然會有一些像曾經襲擊過公主的鶴澤或炎那樣不要命的墮落種覬覦公主的血,可絕大部分墮落種都是有賊心沒賊膽。而且,公主的身邊有那麼多純種血族保護她,她根本不需要通過吸食血液提升血族異能不是嗎”
姬珩笑了笑,說道“笑笑說的也沒錯,可你剛剛也聽到了王妃對天樞新王說的那番話了吧”
姬笑困惑的問道“哥哥指的是哪句”
姬珩趴在軟墊上,隔着腰間魚紋荷包的布料,摸了摸荷包裏的紅血玉鐲。
只要不讓鐲子直接接觸他的身體,他就無法感知到辛瑤左腕的碎骨之痛,辛瑤也同樣感受不到他被鞭笞過的後背的疼痛。
宿月,他給了自己一個燙手山芋啊
“哥哥你在想什麼”姬珩半天沒有回答姬笑的問題,她終於等不及,出聲問道。
“哦,沒什麼,剛剛有點走神。”
姬珩斂下眼裏的複雜情緒,爲姬笑解惑“王妃說,公主在陰康時,被純種血族看不起,在天樞時,卻又被她的血親歧視,王妃說的沒錯,這些的確是事實”
“哪怕陰康辛瑤是陰康王最寵愛的孩子,可她還是爲純種和人類所不容,所以,未來她是否會爲了把血族異能發揮到最大而吸食人血,還有待商榷,畢竟,人心,是易變的”
這一點,姬笑的確無法反駁,可她還是樂觀的說道“沒關係,就算公主將來真的以血爲食,我也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血獻給公主。”
姬珩沒有說話,只是在馬車的顛簸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姬笑的身體裏,有着世界上最純粹潔白的靈魂,這也正是陰康辛瑤多次將她挽留在自己身邊最重要的原因。
自己又何償不是呢
如此純潔美好的靈魂,這一世,或許也僅此一遇吧
天樞都城的城牆上,連祁一身雪白長袍,身長玉立的站在最高處,俯視着下方一輛不急不緩行駛着的馬車。
那裏面載着的,正是姬姜和陰康辛瑤。
“天還黑着父親就早早起來,又提前一個時辰來到這城牆之上,就是爲了站在這高處,遠遠的看着長公主的馬車一眼嗎”連玉搖着手裏的摺扇,輕聲問道。
“嗯。”連玉回覆的聲音很輕。
“既然都已經來到這裏了,父親爲何不與長公主打個招呼,又或者送她一程,父親站在這裏,長公主根本就不知道,這豈不是白白浪費了父親的心意”
今早外面天還是黑的,連玉就從宿醉之中醒了過來,將桌上放了一晚,早已冷掉的半壺解酒藥喝完後,他急急忙忙的叫人打水洗漱更衣。
連玉聽到動靜後,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也跟着起來打理自己。
就這樣,連玉以父親昨晚宿醉,擔心他身體的由頭,厚臉皮的跟了過來。
連祁站在城樓上,看着越來越遠的馬車,目露哀傷,語氣卻依舊溫和“衆目睽睽之下,我沒有跟她道別的合適身份,況且,她的女兒還在車上,如果傳出去,對她的聲譽不好,我只希望她幸福,不想給她的生活帶來麻煩和困擾。”
連玉原本搖着摺扇的手,漸漸停了下來。
兩人站在城樓上,目送着前方的馬車變成一個黑點,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父親,長公主的馬車已經看不到了,我陪你回府吧”
連玉搖了搖頭。
“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呆一會兒。”
父親,你可真是個癡情種,可惜真心錯付了人,否則也不會如此痛苦。
“父親,在連玉的心裏,父親配得上這世界最好的女人,失去你,是長公主的損失。”
連祁扯脣一笑,可肌肉卻像是痙攣了似的越來越僵硬,到最後,只能化成一抹苦笑。
從陰康出發時,辛瑤的心中充滿了對未知國度的興奮和期待,諷刺的是,除了舅舅姬菽和表哥姬瑾驍,這裏並沒有給她留下太好的印象。
這一天行進的非常順利,只不過爲了遷就姬姜的身體,車馬刻意放慢了速度。
傍晚時分,仲孫雲幽身邊的副手赫連越打頭陣,找到一處裝修豪華舒適的客棧。
被血族士兵抱下馬車的姬珩,嘴角露出一抹轉瞬而逝的譏誚。
從陰康出發時,他和姬笑還只都只是任人宰割,卻無任何還手之力的血奴,他手臂上的那些疤痕纔剛剛由紅變白。
可當他們返回陰康時,卻陰差陽錯的成爲了陰康公主的僕人,享受着近乎貴族一般的待遇。
來時,他只是血族士兵嘴下的食物,回時,他卻極爲榮幸的被血族士兵揹着,多麼可笑而又諷刺啊
和往常一樣,一百名血奴在另外一個客棧休息,姬姜、辛瑤,以及陰康世在內的一百零二名血族在同一間。
揹着姬珩、姬笑兄妹二人的血族士兵,正要跟着仲孫雲幽身後向客棧裏面走去,仲孫雲幽的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回身對他們說“姬珩,姬笑,你們二人,今夜和他們一樣,住在另外一間客棧”
“他們”,指的自然是另一間客棧的血奴。
被血族士兵揹着的姬笑,眼神陡然一黯。
原來,在仲孫兵長的眼裏,她和哥哥,依然是血奴
姬珩的臉色卻沒什麼變化,完全一副聽之任之的表情。
仲孫雲幽看出了姬笑的想法,她無奈笑了笑,耐心的向她和姬珩解釋道“公主身份特殊,很容易招來墮落種的暗襲,你們兩人住在這裏,不僅容易被牽連,還容易像姬瑾鸞那死丫頭一樣,成爲敵人要挾我們的人質,讓我們束手束腳,明白了嗎,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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