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味道,是辛月多年來御用的胭喜齋的胭脂,他絕不會聞錯。
一個男子的身上,緣何有如此濃烈的胭脂味他們兩個,究竟有多親密,纔會沾染了對方身上的味道
陰康世躬身站在殿中,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不敢再繼續深想下去,他離開陰康的這兩個多月,似乎錯過了許多
“姐姐,對不起。”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
辛夜跪在辛瑤的身邊,眼神裏都是愧疚和自責,都怪他能力不敵長姐和母后,才只能眼睜睜看着辛瑤被她們傷成這樣。
淳于宴央擺着王后的高姿態,做回椅子上,看了眼地上胳膊肘往外拐的自家兒子,神色不耐的對陰康世說道“把她帶走,我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小賤種在我的寢宮裏出現。”
“是,王后。”
陰康世轉身,和仲孫雲幽一起,向躺在地上的辛瑤走去。
“你們,要怎麼把她帶回去她的身上都是血”辛夜沉着眸子問着陰康世。
陰康世看着辛夜胸口上的殷紅血跡,沉聲道“馭風。”
辛夜點了點頭,沉默的移開了身子。
陰康世馭風,將渾身焦黑,皮膚爆裂,滿身鮮血的辛瑤用風輕輕拖着,往姬姜的西仁宮方向快速瞬移而去。
此時的辛瑤,眼睛緊緊閉着,已經徹底沒了呼吸。
辛瑤之前一個人從西仁宮離開,精神有些恍惚的抱着姬姜屍體的陰康侯璽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女兒不見了。
陰康侯璽原本以爲,辛瑤離開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根本無暇顧忌女兒的心情如何。
此刻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他懷裏已經死去的女人姬姜。
命人將好不容易能睡個囫圇覺的陰康世與仲孫雲幽叫到西仁宮後,陰康侯璽將身體僵硬的姬姜抱到了牀塌上。
輕輕的撫了撫她因失血過多而變得灰敗的面頰,陰康侯璽步履沉重的坐到寢宮的椅子上,臉色無比陰沉的看着垂首站在姬姜血泊旁邊的兩人。
“阿世,雲幽,你們兩人,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這是陰康侯璽自姬姜死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陰康世和仲孫雲幽看着躺在牀上氣息全無,已然死透了的姬姜,倏地跪在地上,滿臉愧疚“王上,是我無能,沒能保護好王妃和公主,害他們被墮落種抓走,回陰康的路上,被墮落種殺死的二十二名血族士兵,也是我的責任,阿世不敢推卸責任,請王上責罰。”
“王上,雲幽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請王上責罰。”
陰康侯璽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紅木做的桌子立刻四分五裂,陳屍當場
仲孫雲幽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頭低的更低了。
陰康世的眼睛微黯,薄脣緊抿,神色不變。
“你們的確有錯竟無能到讓辛瑤和姬姜二人皆被墮落種綁走,若不是他們對身爲人類的姬姜不感興趣,她怕是早已屍骨無存,辛瑤被綁到一處偏僻荒涼的墓地,身上還被刺了那麼多刀,她長這麼大,還從未遭遇過如此險況,若不是她尚有自保之力,等你們趕過去的時候,就只能眼睜睜給她收屍了”
陰康侯璽看他們兩個認錯態度倒是很好,可他們兩個知而不報這件事,簡直太可惡
姬姜與連祁私下會面,贈傘刻詩的事情,竟然要淳于宴央來提醒他,真是太可笑了
陰康侯璽越想越氣,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輕輕用力,他身下的椅子,在化腐手的血族異能下,眨眼間就變成了灰燼。
他站起來,走到跪在地上的二人身前,咬着牙說道“雲幽,兩個半月前,你主動向我申請護送姬姜和辛瑤的時候,我有沒有對你說過要時時刻刻的跟在姬姜的身邊保護她,倘若連祁來找,你一定要阻止她們見面,可是你呢你當初是怎麼向我承諾的,如今又是怎麼做的”
仲孫雲幽身子一抖,忙把頭垂在地上,顫聲道“是雲幽失職,雲幽辜負了王上的信”
“咔嚓”
一聲震耳欲聾的驚雷,突然從鳳棲宮的位置傳來,將仲孫雲幽接下來要說的話打斷。
陰康世猛地擡頭,請示道“王上,雷聲是從王后宮裏傳來的,王后那裏一定是出事了,屬下這就親去查看一番。”
“咔嚓”
緊接着,又一道響雷橫空劈下。
陰康侯璽陰鷙着一對冷眸,沉吟了片刻,他才鬆了口,沉聲道“去吧雲幽,你去辛瑤屋裏看看,看她在不在自己房中。”
“是,王上。”
“是,王上。”
二人齊聲說道,分別領命而去。
陰康世沉着臉瞬移去鳳棲宮的時候,仲孫雲幽施展幻影,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辛瑤的殿外。
她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問了守門宮女“公主在房中嗎”
宮女躬身行禮道“兵長,公主不在房中。”
宮女的話,再結合剛剛從鳳棲宮傳來的兩道雷聲,讓仲孫雲幽的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一把扯過其中一名宮女的手腕,急切的問道“你們知道公主去哪裏了嗎”
宮女的手腕被仲孫雲幽捏的生疼,蹙着眉顫聲回道“我看到公主從王妃寢宮出來後,就離開西仁宮了,我也不知道公主去哪兒了。”
仲孫雲幽心裏一顫,沉聲道“糟了”
緊接着,她立刻施展“幻影”,追上了陰康世,兩人一合計,都猜到了公主半夜離宮,定是去了王后宮裏。
想通了這點以後,兩人提心吊膽,瞬移的速度更快了,紛紛在心中祈禱辛瑤千萬不要出事。
可偏偏,她真的就出事了
辛瑤被陰康世馭風送回西仁宮的時候,姬姜的寢宮前,圍滿了敲敲打打修釘門板的護廷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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