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上了一上午課,中午回到花婆婆這裏喫飯。花婆婆照例在巷子裏擺了個小攤子,平時就做個涼粉、茶葉蛋的賣着。如今蘇紹偉有了蘇不悔這個孫女在,給花婆婆的家用雖然不多但也足夠用。徐英自持身份,看在‘那個人’的份上不敢明着剋扣花婆婆。
所以花婆婆如今比從前富足不少,擺個小攤子只爲了打發時間。因而她賣得實惠價格便宜,京大的學生都喜歡來她這裏買東西。喫三分錢一份的涼粉,兩分錢一顆的茶葉蛋。盛夏酷暑的時候,老太太還會用加了糖的綠豆水做成冰棍,一分錢一根。遇到家境貧寒的學生,她也願意白送。因此花婆婆在京大十分受人尊重,很多學生放了學都會自發的過來幫忙。
蘇不悔放了學還沒走出學校後門,就見到兩個眼熟但是不知道姓名的女同學跑過來。拉着她的手喊道:“蘇同學,快點回家看看吧。花婆婆的攤子別人砸了,說是給人喫壞了肚子,在醫院生死不明呢。”
蘇不悔嚇了一跳,連忙跟着兩個女同學往家跑。京大後門有一條寬寬的巷子,老燕京人都叫荷花裏衚衕。因爲靠着京大的後門,所以有不少老街坊會在這裏擺個小攤子。餛飩攤、滷煮、門釘肉餅,小百貨攤子,吹糖人等等,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小商販都會在這裏出現。
蘇不悔趕到自家門口,見到花婆婆的攤子被砸的稀巴爛。花婆婆捂着額頭坐在門檻上,臉色漲紅脣色發紫。她連忙跑進屋,從匣子裏取出速效救心丸出來。連忙給花婆婆吃了下去,請求來找自己的兩個女同學幫着奶奶順氣。然後回到了屋子裏面,先是給董方園家裏去了一個電話,說明了家裏發生的事情並且問了寧承峻的電話號碼。
蘇不悔給寧承峻打了求助電話,言簡意賅的說了家裏發生的事情:“我覺得這件事發生得很蹊蹺,我請你派人過來幫我查一查鬧事者的身份。我懷疑是蘇若珊的人在鬧事,主意是她出的畢竟知道我奶奶在哪裏住的人不多。另外我猜柴鈺並沒有南下,他應該是因爲宴會上的事情丟臉怨恨上我了。”
這件事早在上一世就發生過,蘇不悔進了巷子看見這一幕氣的鮮血逆流直衝腦頂。按照她上一世的性子,必然是先衝過去跟那鬧事的人撕扯一番然後再理論浪費了所有的時間。害的後面寧承峻蒐證的時候花費了很多的時間才找到蛛絲馬跡。
這一次,蘇不悔纔不會隨便衝動。她撂了電話之後,拿出鑰匙打開上了鎖的櫃子。從裏面取出了一張大團結出來,攥在手裏面。她站在門口,怯怯的望向前面站着的幾個高大漢子。
“你,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蘇不悔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索索發抖像個不諳世事的小白兔。
“你就是這個老太婆的孫女吧?這個家,你能說的算麼?”爲首的男人穿着花襯衫喇叭褲,梳着一頭油光鋥亮的長頭髮。旁邊幾個跟班臉上都帶着蛤蟆鏡,一邊說話一邊抖着腿。
旁邊一個小鬍子叼着一根香菸,搖搖晃晃的走到蘇不悔跟前。一邊推搡着蘇不悔,一邊用十分下.流的口氣調.戲着蘇不悔:“長得挺俊啊,盤挺亮,條挺順啊。”
他一邊說一邊猥.瑣的打量着蘇不悔,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蘇不悔鼓鼓囊囊的上半身。見蘇不悔一下一下被他推到牆角,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小模樣。
那小流氓心生惡膽,語氣越發的下流動作也更加的猥瑣起來。他勾着蘇不悔的下巴,一手按着牆壁用腿蹭着蘇不悔的腿:“小妞,你們家老太太喫壞了我兄弟的肚子。現在我兄弟躺在醫院只剩下一口氣,你說,該怎麼辦啊?”
花婆婆見有人調.戲自家孫女,氣的火冒三丈。拎起豎在門後面的掃帚,舉起掃帚就朝着小流氓打過去。
“滾開,離我孫女遠一點。你們這羣臭流氓,臭流氓!”小流氓的頭頭‘大長毛’見花婆婆前一秒捂着心口一副要嚥氣兒的樣子,下一秒抄起掃帚劈頭蓋臉像一隻老母雞似的將小姑娘護在身後。
周圍看熱鬧的學生們紛紛挺身而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小青年們的不是。
“就算是把人喫壞了,你們也不能這麼欺負一個老人跟一個小姑娘啊。”
“就是啊,沒準是在別人家喫錯了東西賴在這裏呢。”
“我天天都來喫涼粉,我怎麼沒拉肚子啊。”
“看他們流裏流氣的,肯定是來敲詐勒索的。”
“快點找保衛科,不能讓他們得逞。”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沒有人站在小青年的立場上。小青年本來就是受人所託,知道這對祖孫得罪了人背後也沒有什麼靠山跟不放在眼裏。
領頭的‘大長毛’從兜裏掏出彈簧刀來,左一下右一下的晃動着匕首。將一羣文靜老實的學生嚇得連連倒退,紛紛閉上嘴巴不敢再吭聲替蘇不悔說話。
“來呀,啊?出來說話呀?我看你們誰敢管閒事!媽的,真是給臉不要臉,當老子好欺負呀!”小青年走到花婆婆身前,抓着花婆婆衣領惡狠狠的將匕首放在抵着花婆婆的臉:“老太婆,你喫壞了我的兄弟,你就得賠錢。”
蘇不悔跑上前抓着那小混混的胳膊,怒道:“你要多少錢?才能放過我們!”
小青年聞言眼睛一亮,鬆開花婆婆的衣領衝着蘇不悔說道:“好說,三百塊錢給我兄弟看病三百塊錢誤工費三百塊錢營養費再給我們哥幾個一百塊錢的跑腿錢。”
“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一個渾厚而響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見一個男人穿過人羣,朝着那小青年一步一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