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花婆婆並不喜歡一樓小院,她認爲既然買了樓房那就要選樓層高一點的。住在一樓跟住在平房裏又有什麼區別。
好在蘇不悔當初選這套房子的時候,又在二樓另外買一了一套。只不過那套房子是買給燒餅的,她想着手裏的錢留着存在銀行裏倒不如買套房子置產。想着燒餅年紀也大了,將來也是要娶妻生子的。索性瞞着花婆婆,就在樓上買了一套房子。打算將來燒餅成家了,也可以就近照顧奶奶跟妹妹。
蘇不悔順利拿到了畢業證,跟寧承峻商量了一下,決定暫時還是留在燕京城這邊。之前寧承峻還打算着趁着花婆婆糊塗,直接將她帶到粵州城去。可如今鄧明月這個生母忽然出現,打亂了兩個人的節奏。
“我讓方姨幫忙找個保姆,白天照顧着花婆婆。你可以跟花婆婆說,是你請過來做工做飯的。”寧承峻知道花婆婆是個節儉慣了的,直截了當的說這是家裏專門請來照顧你喫喝拉撒的,她一定不願意。
“家裏有人幫忙照顧,我也能放心的去工作。”蘇不悔現在每天都要跟寧承峻包電話粥,每個月電話費要花一大筆錢。
“這就是畢業證啊哎呦喂,你把這個東西拿到你爸墳前燒了。讓他也看看,讓他也知道知道這件好事兒。”花婆婆看見蘇不悔帶回來的畢業證,滿臉欣慰的說道。
蘇不悔卻害怕花婆婆真的將自己的畢業證燒給蘇歸,趕緊收好,笑着敷衍花婆婆道:“我早就給我爸上了墳,讓他知道我已經順利大學畢業這個好消息了。”
“那就好,那就好”花婆婆看着蘇不悔身後站着的女人,臉上露出狐疑之色:“這個人是誰呀”
蘇不悔笑道:“這是來家裏幹活的,從我乾媽那借來的。院子裏的菜地要翻一翻了,前面那個空地啊,我想搭個葡萄架子。”
花婆婆卻搖頭:“燕京城的夏天太短了,就算是葡萄架子搭起來,今年也種不上葡萄了。”
“這幾天乾媽家裏正請人收拾院子裏的花卉,所以纔有現成的工人啊。咱們借過來幫個忙,也省了一筆錢不是”花婆婆一聽,請人不用花錢,立馬點頭同意:“說的也是,既然僱了人,那就一塊把活兒幹了。”
“這個.....”蘇不悔面露爲難:“我呢還想跟您商量個事兒。”
花婆婆笑道:“你當家,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跟我商量的。”
“您是長輩,我就算是當家,大事兒小事兒也得跟您彙報彙報呀。”蘇不悔撒着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大嬸:“秋嬸兒做飯手藝還行,乾媽家裏那邊有兩個園藝工人幹活得需要供飯。我就想着乾媽也沒時間做飯,外面買的飯菜油水小不頂餓。所以我的意思是,讓秋嬸兒在咱家做飯,帶出來咱們一家三口的口糧。你說呢”
花婆婆皺着眉頭,看着蘇不悔道:“咱們用了人家的工人,還要佔這個便宜不行不行,你這事兒辦的不地道。”
“乾媽那人你還不知道,五穀不分蔬菜不認識,你讓她去買菜還不如要了她的命。那家裏幫廚的阿姨家裏有事兒,果果跟着他父母吃了多少天的食堂了。”蘇不悔笑着挽着花婆婆的胳膊撒着嬌:“你看咱們家裏的菜是菜裏種的,不花錢的。秋嬸兒呢晚上做的多一點,把咱們一家三口還有乾媽一家三口的飯菜都做出來。咱們也省事兒了,乾媽也省心了。”
“知道了,我就知道奶奶是最善良的。我一說,您就能同意。”蘇不悔抱着花婆婆的肩膀晃來晃去,晃得老太太骨頭都要散架了。笑着拍了拍蘇不悔的手背:“行了,行了,別鬧了。”
秋嬸兒知道花婆婆現在得了老年癡呆,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好在花婆婆生活能自理,本人又是個勤快趕緊的,也就是幫忙看着老太太別出家門,萬一摔了倒了得有人扶起來。
“那邊幹活的是男是女啊男的喫得多,大米不如饅頭扛餓。”早上秋嬸兒來上班,看見蘇不悔正給俏俏梳着頭髮。花婆婆圍着圍裙從廚房裏端出來一筐饅頭:“你昨晚走了之後,我發了面,早上起來蒸的大饅頭。中午你送飯的時候,多拿幾個大饅頭,頂餓”
秋嬸兒看着蘇不悔,第一天正式上崗,她也有些緊張。
“中午我下班早,十一點半就把俏俏從幼兒園裏接回來。”蘇不悔笑着說道:“我們俏俏現在念學前班,上下學的時間跟着小學是一樣的。所以請你在十一點半之前做好飯菜,我們到家了,你再把飯菜送過去。”
所謂的給園藝工人送飯,也不過就是給董方園一家三口送飯而已。這是蘇不悔跟董方園商量的一個藉口,只能讓秋嬸兒麻煩一下,午餐晚餐的時間給澄園送飯。
秋嬸兒一點不覺得麻煩,蘇不悔不是個挑剔的人,花婆婆也很好說話。呆在這個院子裏,花婆婆自己就能侍弄好院子裏的菜,根本不讓她插手。
最神奇的是,蘇不悔這個僱主大方的很。甚至還讓秋嬸兒用洗衣機洗家裏人的衣服。秋嬸兒只聽說過洗衣機,一直都沒有用過。夏天薄薄的單衣,下了水搓兩把也就乾淨了。還有一個月換一次的牀單被套,就算是用手搓也不會覺得累人。偏偏蘇不悔卻告訴秋嬸兒:“科技的發展就是解放雙手的。洗衣機若是不用,那買回來幹嘛。你放心大膽的用,費不了多少電的。”
至於每天中午晚上兩頓飯,秋嬸兒也感慨這飯菜才叫最累人。在家裏,她的做菜習慣是做一道菜,做上一鍋一家子人夠喫就行了。
但是似乎因爲老太太生了病,家裏又有小孩子,所以蘇不悔特別在意飯菜的營養。強調每頓飯一定要四個菜,三熱一涼且保證兩葷兩素。
在蘇不悔這裏幹了一個禮拜,秋嬸兒下了班回到家,忍不住對丈夫抱怨:“你說,她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怎麼就這麼捨得喫啊我都替她心疼,那家裏的油刷刷刷的沒,那麼一大塊的肉幾天就喫光了。今天要喫魚,明天要燉雞,什麼家庭啊這麼喫。”
秋嬸兒的男人一邊啃着玉米,一邊用筷子扒拉碗裏的鹹菜。聽着媳婦兒在那抱怨,忍不住嘲笑她:“你這個人,還替人家着急上火。你跟着喫香的喝辣的,還不知道知足我要是能天天喫口肉,我都能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