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聖教不是邪修教派。”
“裏面的人都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便是被換丹心,也非自己所願。”
“玉仙宗宗主就因爲這一點認定朝聖教的事是邪修,那是他不知朝聖教組成的緣故。”
“朝聖教只是一個與其它宗門一般無二的派系,並非是無惡不做的邪修組成。”
“外界都誤會朝聖教了。”
聽到廣仁曦說朝聖教是邪修之流,藍瑰面上露出委屈神色。
純白幼獸窩在廣仁曦懷中,掀起眼皮看着一見到廣仁曦便又恢復蠢貨樣的藍瑰,黑不溜啾的眼睛流露出鄙視的神色。
藍瑰的話道明瞭他與朝聖教關係匪淺。
廣仁曦這才知道。
那幕後將她困於通天國的人,究竟在算計她什麼。
只是,他們怎麼會知道藍瑰是她的人?
此時的廣仁曦還不知道,之前廣仁馳被福緣宗捉拿回宗時,藍瑰在萊西城做的所有事情。
藍瑰在萊西城爲她拼命奔波,不惜借王秦之手誣陷福緣宗,只爲助她洗脫罪名,幫她救出她大哥。
那時的藍瑰,還是一個真正的普通人。
而後在廣仁壽擄走廣仁馳後,又發動王秦動用人脈找廣仁壽一,救下了廣仁馳。?
廣仁曦不知道她與藍瑰的關係爲何那幕後之人會知曉。
卻還不知道。
王秦與那幕後之人的關係。
“你現在是修靈者。”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廣仁曦看着面前少年,盯着他那已經完全褪去稚嫩變得清俊秀氣的臉,目光掃到他依舊清澈單純的杏眸,嘴角輕扯。
這幕後之人還真是厲害。
竟能揣摩出她的心思,沒有將少年的心拉入陰暗,而是令少年依舊單純心存善意陷入黑暗中不自知。
令她……完全生不出殺心。
罷了。
到底是那人的孩子。
當初見他眸色清澈天性純良,又自幼遭人剖了丹心心生憐惜才收他爲奴。
原本讓幼獸跟着他護他性命,也讓他們在她實力未能自保到遠離她,不要成爲她的軟助拖累於她。
卻未想,兜兜轉轉,該拖累牽連她的,依舊會牽連她,單點也避不開。
“你也是邪修?”
程楚生這會兒倒是聰明瞭起來,一聽到廣仁曦說藍瑰現在也是修靈者。
聯想到朝聖教的事,便猜測出藍瑰原先是普通人,如今加入了朝聖教換了丹心也成爲了修靈者,當下目露寒芒盯着藍瑰質問。
藍瑰對廣仁曦純良,對別人可就沒有那麼和顏悅色。
聽到程楚生一個陌生人突然質問於他,瞧見了程楚生眼中的寒意,當下冷漠衝他道了一句:
“於你何干?”
程楚生當下就被氣笑了,墨眉一挑眼神犀利盯着藍瑰直言:
“聽你這語氣,想來定是邪修無疑了。一個邪修如此猖狂,便不知你敵不敵得過我了。”
程楚生言語間,已有將藍瑰拿下的意思。
廣仁曦聽言看向程楚生:“他是我的人,誰也動不得。”
程楚生驚訝廣仁曦到現在還護着少年。
想到什麼面色難看盯着廣仁曦警告出聲:
“你是玉仙宗弟子,如果讓人知道你與邪修有牽扯,望城那事,你便真的百口莫辯了!”
廣仁曦聽言目光平靜看着他,只道了句:“清者自清。”
說着又道:
“從我出現在通天國起,那算計我的幕後之人便擺明了要將我推向邪修之流。”
“辯或不辨,我的派系也不清不濁。”
“無非是被逐宗門,被夢幻大陸其它正道修靈者追殺。”
“這和我現在的遭遇,可沒多少不一樣。”
“況且我告訴過你,那人明顯不想要我的命。”
“既然如此,我又有何懼?”
被逐宗門被所有正道修靈者追殺,這種結果被廣仁曦輕描淡寫說出。
程楚生是真的被她的鎮定與平靜給嚇到了。
“廣仁曦,你瘋了嗎?”
“難不成你真想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事情怎會有廣仁曦說的這般簡單。
若廣仁曦真被認定爲邪修。
那她便會身如浮萍,永世難享安樂,永遠都會處於危險境地。
見程楚生緊張自己的抉擇。
廣仁曦衝他淡淡一笑:
“沒人給我選擇的餘地。”
廣仁曦沒有騙程楚生。
事情初露端詳之時,她便隱有所覺,自己這次怕是在劫難逃。
如今她靈力被束又有了藍瑰換了丹心,她大哥變成朝聖教領頭人的事情。
這一劫,她便是有迴天之能,實力不足之下,也迴天無力。
說到底,還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風雨欲來花滿樓。
現在倒是不知。
她身邊本就不多的人。
到底被那幕後之人算進去幾個。
擡手,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手環,廣仁曦摸了摸純白幼獸的腦袋,若有所思。
廣仁曦沒有看見的是。
之前站在藍瑰身後的猥瑣老者,此時看着她的眼神透着幾分滿意。
程楚生見廣仁曦這樣說,面色已然難看至極。
可他只不過是一個靈者。
對上比他高几段的人都自顧不暇,除了能帶着廣仁曦在通天國穿棱,根本幫不了廣仁曦什麼,更不用說將她帶離困境。
他連將廣仁曦帶出通天國的能力都沒有。
只能看着她被困通天國遭人算計,被推深淵……
想到廣仁曦靈力未被束之時對他的指導,和想收他爲僕的強者心思。
程楚生再一次意識到。
這個曾經和自己針鋒相對的比賽對手,如今早已是自己難以啓及相幫的人。
雖料到自己會被推向邪修之流。
廣仁曦仍沒有料到會如此之快。
當那名身着布衣頭髮花白的猥瑣老者突然閃身到廣仁曦身旁,單膝跪地拽着她的手,目光灼灼盯着她念出:
“朝聖教教主朝皇冷風,甘願成爲我主廣仁曦的奴僕,永生追隨我主左右,聽主號令!”
渾厚響亮的聲音自無人的街尾傳至方圓數裏的淵城主街行人與住戶耳中。
金色光芒沖天而起之時。
一片寂靜後,便是一片震天響的尖叫!
“朝聖教教主在這裏!快去尋修靈者!”
“廣仁曦!廣仁曦竟是朝聖教教主的主子!難怪玉仙宗宗主面對朝聖教屢次受挫!原來是她在其中作鬼!”
“修靈者快去宗門弟子那通風報信!普通人快去躲起來!邪修手段兇殘視人命爲草芥!我們聽得了這消息,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離街尾不遠的主街人目睹了老者跪地與白裙女人簽訂奴僕契約的金光沖天而起的景象。
慌亂的慌亂,腿軟的腿軟。
一時間嘈雜一片作鳥獸散去。
只剩單手抱着純白幼獸的廣仁曦,與完全沒反應過來的程楚生以及藍瑰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