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道:“既然是你二姐送給你的衣裳,爲何領子卻在你大姐手裏,而且還是破了的?”
段氏一驚,訕訕笑道:“正因爲是領子破了,所以月圓不喜,正好璧珠喜歡,就送給了她。估計是昨天送來的時候忘了帶上領子,所以今天送過來的。”
她其實不知道雲傾華唱的是哪出?衣裳被搶了還巴巴的將領子送過來?
難道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只要她們母女想要什麼,她就會送什麼過來?
“嗯。”這解釋也合理,雲珅也不再有疑慮。交代了一聲,起身出了門。
等雲珅走後,段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雲璧珠說道:“母親,你那麼緊張做什麼,父親喜歡我,只要我說什麼,他都會相信的。”
“你呀!”段氏戳了一下她的小腦袋,道:“不就一件衣裳嗎,你喜歡可以跟母親說,母親自會爲你討來,何必去搶呢?這要是讓府裏的下人知道你爲了一件衣裳,打了自己姐姐,這可是不敬。”
雲家以溫良恭儉讓治家,講究溫良淑嫺,尊老愛幼,兄弟和睦。如果讓雲珅知道她這個妹妹打了自己姐姐,還不知道要怎麼罰她呢?
雲璧珠無所謂道:“母親不是讓昨天學堂裏的人都閉了嘴了嗎?還怕什麼?”
“你可別忘了,還有云月圓。”
“她?切。”雲璧珠鄙夷道:“悶葫蘆一個,她還敢去跟父親告狀不成?再說,父親會相信她說的話嗎?你就放心吧!”
雲璧珠比劃着手上的狐皮,說:“母親,咱們這有蠶絲線嗎?沒有趕緊派人去跟那傻蛋要。這領子可比我脖子上的好看多了。”
“有,讓王媽媽去給你換上吧!”
段氏無奈的搖搖頭,女兒還是太小了,等再過兩年,就知道這後宅可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王媽媽領了雲璧珠去她的房間,換下身上的領子,將秋書送來的領子又縫了上去。
她心裏可不爽,纔剛熬夜縫上去的領子,還沒過幾個時辰,又拆下來,縫上新的。這些主子可真是閒得慌,專糟蹋她們這些下人。
茯苓給段氏倒了杯茶,勸道:“夫人不必擔心,小姐還小,慢慢教就是了。”
茯苓是段氏的陪嫁丫鬟,是段氏身邊的大丫鬟。
段氏嘆了口氣,“過了年就十歲了,再過兩年都可以說親了。可你看她,整天做的都是雞毛蒜皮的事,一點長進也沒有。”
茯苓笑道:“是夫人太心急了,小姐天真爛漫,是有福氣的人。”
“天真爛漫,哼,只要有雲傾華在,她就不能天真爛漫。”
只要有雲傾華在,雲家嫡長女的位置永遠落不到雲璧珠的頭上。將來,雲傾華可以風光出嫁,有一筆豐厚的嫁妝,能分得雲家的一份產業。
雲璧珠,無論她嫁得有多好,嫁妝都不可能越過嫡長女,能分到的雲府產業也不能比嫡長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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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園。
翡翠園原是三老爺住的院子,它不同於別的院子,沒有主屋,也沒有後園。因爲空間不夠,所以在設計建造的時候,就省去了主屋和後園這一塊,只建了東西廂房。
可如果沒有後園,主人想看景的時候,就無從看起。於是就在院子裏,修建了一個四方的大池子,池中央砌了塊假山,假山裏有機關,可供池水循環從假山上流下。
迴廊下,種上了矮松。正對迴廊的前方,還種了一排竹子,參天高聳,竹節越往上越高。即使是在寒冷的冬日裏,也能長青不變。
長與左爲尊,雲思翎自然住東廂房,雲思羽住西廂房。
池邊擺了一方矮桌,四周放了四張坐墊。
雲傾華坐在坐墊上,悠悠飲茶,看着池邊一羣人在鬥魚。
所謂鬥魚,就是人們各自找了個地方,用手中的魚食做餌,在規定的時間內,將池中的魚引到自己的地盤上,最後的魚數最多者爲剩。
雲傾華身體還未恢復,自然不能加入,只在一邊上看着。
不過如今,以她二十幾歲的心理年齡,早就對這些小孩子的遊戲不感興趣了。
冬晚嚷嚷道:“四少爺,你耍賴,那條明明是我們的。”
只見雲思翎將手中的魚食往雲月圓面前的一條魚嘴裏一扔,那條魚得了魚食之後,腦袋一轉,決定換了地盤,遊向了雲思羽的領地。
十全淡淡說道:“冬晚,這是三少爺。”
“啊?”冬晚一愣,又叫錯人了。
雲思翎說道:“這不叫耍賴,有本事,你也可以把我的魚引到你那邊去啊!”
“哼。”冬晚氣了,拿了魚食就往雲思翎的面前扔。
可也不知道爲什麼,雲思翎面前的魚高高興興地吃了魚食,但卻一點要遊轉頭的意思都沒有,依然伸長脖子看着上方的雲思翎。
冬晚覺得奇怪,“怎麼不靈啊?”
另一邊雲思羽哈哈笑道:“我們天天喂這些魚,它都認得我們了,當然是向着我們的?”
雲思羽身後的藥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家少爺真會教壞小朋友。
冬晚將信將疑,決定問自家小姐,“大小姐,是這樣嗎?”
雲傾華輕輕搖頭,淡淡笑道:“嗯,是這樣的。”
“難怪呢!”
池邊漏斗裏的沙子只剩下黃豆大小了,雲思翎直起上身,伸展了自己的脖子,“咔咔咔”做想。
那邊雲思羽也站起身來,活動着自己的腿,還嚷嚷着“跪得太久了,腳麻。”
雲傾華翻了個大白眼,還能不能再假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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