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得妻如傾 >二百三十八章 摘蘋果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雨,嘩啦啦的將院子積了不少的水灘。雨線像串好的珍珠一樣,從天上一直垂到地下。

    端木凌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早上回到房間的時候,牀已經沒有了溫度,若不是錦被有些凌亂褶皺,她都以爲他昨晚根本就沒有留下。

    也是,如今京城三皇子一派的都在盯着他,一舉一動都能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他只能選擇晚上來,然後在人們還沒有發現的情況下,又回去。

    他雖然抱怨她回來了不告訴他,可他也知道她留在這莊子裏是最安全的。所以他從不說接她回去的話。

    因爲下了雨,所以也出不了門,雲傾華便拿了本書看着。劉媽媽就拿了針線,坐在桌邊做鞋。

    朝春端了茶進來,看見她手裏的鞋,奇道:“劉媽媽又在給大小姐做鞋了,可是這鞋好像小了。”

    劉媽媽轉頭看了裏屋一眼,說:“大小姐以前的腳略胖些,如今那麼瘦,鞋子要是再和以前一樣大,可就穿不了了。”

    “也是。對了,世子爺今早什麼時候走的?”

    劉媽媽搖頭,“不清楚,那位總是來無聲去無息的,連大小姐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麼知道。不過我覺得,世子爺不應該這麼冒冒失失的跑來,這男未婚女未嫁,總在一個屋子裏見面也不是什麼好事。”

    朝春撲哧一笑,“媽媽,大小姐都沒說什麼呢,你倒是急上了。大小姐是有分寸的人,你呀,多心了。”

    “哎,但願吧!”

    裏屋很安靜,只偶爾聽到輕微的翻書聲。就像平靜的湖面上,時不時的又起一陣漣漪一樣,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

    自那夜後,端木凌就沒有再來。雲傾華猜他應該有什麼重要的事去做,雖然有點小小的失落,但更多的是擔心。

    六月下旬,學堂建成了。

    上學的孩子很多,應該是莊子裏的孩子都來了。家長交了五十文錢的束脩,有的也拿了糧食,蔬菜或者雞蛋來抵。

    先生也象徵性的說了兩句開場的話,然後就開始教課了。一開始有些家長還站在窗外看着,沒過一會也就各自回去做活去了。只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會寫兩個字,能到城裏找一份體面的活計。

    早上,雲傾華又在露天的打穀場上請了一莊子的人喫飯,一共湊了五桌,大家喫得盡興,直鬧到月上中天。

    七月,進入了盛夏,一年裏最熱的時候。

    果園裏的蘋果熟了,雲傾華心血來潮,想親自去摘一摘。

    劉媽媽嚇了個半死,說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別到時候中暑了,更是虛上加虛。雲傾華想想也是,可她也真的想親自去體驗一番。劉媽媽無奈,說那就早早的去,然後在太陽毒之前回來。

    於是一大早,天剛大亮,幾人就往山上的果園走去。

    雲傾華穿了一身窄袖短褲,十分利索。頭髮也盤於頭頂,頭上還帶了頂竹編的草帽,整個就一村婦打扮。

    連趙涼奕都笑着說,她要是皮膚再黑一點,可就是個十足的村姑了。

    盛夏的陽光出來得很早,不過辰時就已經照到了山頭,明亮得讓人不能直視。

    果園是主家的,並沒有租出去。最多就是到了收穫的季節時,僱了莊子上的人來採。不過需要的人也不多,三四個人也就夠了。所以按照以往的規矩,今年是這四家人採,明年是另外四家,依次類

    推。這樣有錢大家都可以賺,誰也不喫虧。

    不得不說,陳二柱在管理這片莊子時候,是真的盡心盡力,公平公正,並沒有拉幫結派,偏私。

    雲傾華一直以爲採蘋果是用手去摘。來了之後才知道,這要是一個一個的用手去摘,手指不折也得傷。

    “大小姐以前沒有做過這些吧!”說話的是二黑子的娘,“這摘蘋果,是用大剪刀剪的。瞧,將剪刀放在蘋果之上一點,減掉這枝,就可以了。你要是用手一個個扯下來,手皮準破了。”

    可是有些人也是直接用手扯下來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就半籮筐了。

    二黑子娘說:“我們莊戶人家,做粗活慣了,手糙着呢,不會有事的。”

    “大小姐,好甜啊!你要不要嚐嚐?”

    蘋果還沒摘得幾個,冬晚就已經咬了幾口。那眉眼笑成一彎新月,好像喫的不是蘋果,而是什麼仙露一樣。

    月牙自己也摘了一個咬了一口,然後露出了與冬晚一樣的表情,“嗯,真的很甜。”

    那蘋果啃的“咔哧咔哧”脆,嘴角還沾了一嘴的汁,連雲傾華看着都覺得甜。

    月牙跟冬晚玩得久了,也經常到別莊裏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沒那麼害怕雲傾華這人了,有時候還童言無忌的開起了玩笑。

    雲傾華這棵白菜,摘蘋果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手腳麻利的村戶的,她最多摘個半框,人家已經是第三筐了。

    摘下來的蘋果,就放到路邊,由一人往別莊拉去。然後再由男人拉到集市去賣。

    “大小姐,喝口水吧!”劉媽媽遞給她一個水壺。

    雲傾華笑着接過,仰頭喝了一口。此時,太陽已經升到半山腰了,再過一會就會曬到她們現在的位置。

    劉媽媽一整個早上都提心吊膽的,又是遞毛巾又是擦汗,又遞水壺,就怕雲傾華有個萬一。

    雲傾華將水壺又遞給她,寬慰道:“劉媽媽,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要不要嘗一口,可甜了。”

    “我就不吃了。”她得看着她。

    話音剛落,前方就傳來了冬晚的驚呼聲,“啊……”

    雲傾華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向冬晚,啊什麼啊,見鬼了?

    可不是,冬晚現在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雙手捂着嘴巴,瞳孔放大,一臉的驚恐。再看她身邊的月圓,也是一樣的表情,手指還顫抖着指着她。

    雲傾華疑惑,看了自己一眼,沒什麼不妥啊!

    “劉媽媽,你……”她看向劉媽媽,卻見劉媽媽也是一樣的表情,哆嗦着嘴巴看向她的背後,大氣都不敢呵一下。空氣中壓抑緊張的氣氛讓她心裏一沉,她也想到了。

    雲傾華以蝸牛的速度慢慢的轉頭,眼角視線所及的,竟是一條翠綠的青蛇。它盤踞在枝上,兩隻黑色的眼睛特別瘮人,不時的吐着信子。

    雲傾華只覺得背後冷汗涔涔,大氣都不敢呵一下。

    她想起了以前劉媽媽跟她說的,她村子裏有人被蛇咬了一口,那蛇有毒,爲了救命,一條腿就被砍掉了。大夫說如果再晚一點,命都沒了。

    她後悔了,她應該聽劉媽媽的話,不該出來的。

    汗珠從她額頭上流到脖頸處,雲傾華顫抖的雙手都不敢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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