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得妻如傾 >二百四十四章 走了
    那兩條怪物最後還是沒有帶走,雲傾華讓八下帶着它們去洗乾淨,然後專門找了個房間,關了起來,省得整天不是追豬就是追雞。

    不過讓她震驚的是,它們兩咬的竟然是墩親侯府的一位主子,難怪會被送到這裏來藏着。墩親侯府可是三皇子的人,端木凌現在應該還不想得罪他,至少在趙涼奕回去之前不能得罪。

    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現在爲了兩條狗得罪了三皇子,萬一將來登基做皇帝的是他呢!那姓端木的還不得被人家往死裏整。

    所以啊!做事留三分,日後好相處啊!

    冬晚偶爾會帶着兩狗出去溜達,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羨慕了莊子上不少的孩子。

    盛夏酷熱難耐,但持續的時間也不長,轉眼間就到了八月。

    暑意漸消,斜陽微風。

    這一早,雲傾華用過早飯,端木凌又來了,在房間裏跟趙涼奕密謀了半天。她知道,他們倆應該是在討論回城的事宜,她也不好在旁邊聽着,所以就走出了別莊。

    八月,雲珅快回來了吧!按照前世的行程,他們可以回府過個團圓的中秋佳節。

    莊子上如今已經沒有讀書聲了,按照計劃,這個月學堂不上學,孩子們要在家裏幫父母秋收。

    與回來時的不一樣,那時候山青青地油油,果子未熟,麥子在成長,孩子們悠閒地玩鬧,莊戶裏的男人不在……

    而現在,到處都能看見莊戶們來來往往,忙着收割,小孩子跟在身後,撿拾遺落的穀穗。天地間一片金黃,像染了一層雲霞。樹枝上已紛紛飄灑落葉,山上的野菊正迎着太陽,昂首綻放。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們準備啓程去平陽。今年的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在準備着回來。

    花開花落,物是人非,潮起潮落間,也不過是一年而已。

    “你就不想知道送你鐲子的人是誰嗎?”

    走在田間小道上,雲傾華問向身邊的朝春。“你年紀也到了,也該嫁了。”

    朝春低下頭,她比雲傾華大四歲,早就到了婚嫁年紀了。只是因爲去年恰逢雲府有喪,所以耽擱了。不然她現在,都是王媽媽那個傻兒子的媳婦了。

    “我都聽大小姐的。”

    雲傾華問:“除了那個送你鐲子的人,你心裏可有別的想法?”

    朝春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雖然你我是主僕,可這關係到你一生的幸福,所以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送你鐲子的人是端木凌身邊的一個侍衛,我見過他,人不錯,也實誠。我看得出來,你也是盼望過的,要是沒有異議,等回了雲府,我讓你們倆見見。”

    朝春臉上飛過一抹紅霞,頭垂得更低了,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朝春忽而想起了什麼,道:“大小姐,我見世子爺身邊的那個八下,好像對冬晚很不一般。”

    雲傾華笑了笑,“我知道,那小子早就看上冬晚了。沒想到,不過是去了一趟平陽而已,你們都找到自己的歸宿了。”

    “大小姐不也是一樣嗎?世子爺對您可好了。”

    雲傾華只是笑了笑,不語。再過幾天,真相一旦揭開,他還會對她好嗎?

    想想都不可能

    。

    快到中午了,有莊戶已經準備回家喫午飯,有的是孩子做好了帶來田裏給他們。莊戶人家很是隨意,隨便一塊平坦的地方都可以當成飯桌。喫的是白菜饅頭,卻喫得很大口,很香。

    “汪汪汪。”

    這聲音,不用轉頭看也知道是什麼,不就是惹了禍跑來這裏躲命的半圈和圓圈夫妻倆嘛!

    端木凌說這夫妻倆咬了人家,那絕對是她自作自受,誰讓她沒眼力勁欺負到他的狗頭上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還跟狗搶首飾,簡直不要臉。沒把她的臉抓破已經算便宜她了。

    這個解釋,跟八下說的基本相符。但鑑於端木凌的人品真的不咋樣,有可能是主僕兩人合謀一起欺騙她,總之雲傾華也沒有完全相信。

    “你怎麼跑這來了?”某人風風火火一頓跑,“害得我好找。”

    雲傾華見他臉上掛着一層細珠,人應該是跑過來的,臉上還起了一層紅暈。“那你也能找來了呀!”

    “這得感謝這夫妻倆,它們認得你的氣味,引我過來的。”

    君悅一想到它們來的第二天就鬧的那一出,就沒有好感。於是岔開話題道:“都談完了。”

    “嗯,完了。快到午飯時間了,咱們回去吧!”

    田間有人忙碌,有人悠閒。空氣中散發着植物成熟的氣息,成了天然的薰香,令人神清氣爽。

    “對了,初夏昨天走了。”

    “我知道啊!”端木凌踢着路邊的小石子,說:“那小子,現在學聰明瞭,知道如果不趁着我沒出現就走,準被我灌個幾罈子,十天半夜都醒不來。”

    “有那麼誇張嗎?”

    “你不信?要不要我哪天把他弄倒給你看看。”端木凌搖搖頭,嘖嘖道:“那小子,是個酒種,可惜被暮春那老頭壓制了天性。他學醫,簡直太可惜了。”

    “學醫之人忌酒,因爲酒多傷身。”

    端木凌驚訝道:“嘿,你懂的還挺多的嘛!”他湊近她,咬耳朵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姓趙的發病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啊?”

    此話一出,雲傾華身子本能的一顫,本就蒼白的小臉更加慘白。那是一個除了趙涼奕和他身邊的人之外,唯一她知道的一個祕密。

    爲了這個唯一的祕密,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端木凌見她慘白的臉色,立即知道自己錯了。“對對不起啊,我不該問,勾起你的痛苦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有些手足無措,老實說,他只會惹別人哭,從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啊!所以蒼白的一直重複着“對不起”三個字。

    雲傾華沉默了很久,深吸了幾口氣,壓下衝到喉嚨的恐懼和酸楚,一言不發的往別莊走去。

    端木凌訥訥跟在身後,不敢出聲也不敢喘氣,踩着她的影子,往別莊走去。

    用過了午飯,端木凌就回去了。

    兩日後,一輛樸素的青篷馬車駛進了莊子,沒停留多久也走了。

    對於別莊的人來說,似乎什麼變化也沒有,人不多不少,每天準備同量的飯菜,然後等着每個人自己來取。

    君悅望着緊閉的房門,裏面很安靜,主人早已不在。就像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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