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他決定分兩步走,第一步是在演唱會正式舉辦之前再讓葉晨發佈一首重量級新歌,讓葉晨真正搭上通往一線歌星的飛機票,徹底鞏固她的地位和人氣,點燃氣氛。
至於第二步,他本來是考慮陪同葉晨一起去全國巡迴的,給她撐場面,奈何有《老男孩》的電影任務在身,迫在眉睫,輕易走開不得,於是他想到了一個折中又精妙的辦法,相信必然會讓觀衆大喫一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十二月初,江離將新歌任務佈置給葉晨,中旬,新歌發佈。
在發佈之前,江離親自爲葉晨的新歌做宣傳,甚至舉行一個新聞發佈會,說明創作原因,並透露部分創作細節,比如這次的歌曲中會有法語出現,而且具有一種非常獨特的空靈風格,悽美傷感,給人們勾勒了一個無限遐想的空間,讓江離和葉晨的粉絲興奮不已,期待萬分。
江離可以說爲了葉晨的演唱會傾盡全力,葉晨當然看在眼中,銘記在心,她默默地跟隨江離出現在新聞發佈會上,她站在江離身邊,就像一個形影不離的影子。
她一遍又一遍地練習新歌。練習江離交給她的所有歌曲,就像是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她一遍又一遍地聆聽江離的歌曲,無論是流行還是古典,就像是將這些屬於江離的旋律烙印在骨子裏。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和江離走過的這一年。有歡笑有悲傷,她哭的時候想笑,笑的時候又想哭。
其實,江離和葉晨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算長,大部分時候,葉晨都是一個人呆着。一個人寂寞地唱歌。
是她寂寞地在唱歌,還是寂寞在唱她的歌?
“le-ciel-obscur(天黑了)。”
“la-solitude-qui-nous--la-(寂寞孤獨帶給我們痛苦)。”
“le-coeur-qui-brise(心也碎了)。”
“à-cause-quil-a-vécu-seul(因爲太孤獨)。”
“lamour-est-parti(愛已經離開了)。”
“il-y-a-ps-que-je-tai-vu(我再見到你時)。”
“cest-trop-long(已離開了很久)。”
“cest-incroyable-que-je-peux-vivre--?a(難以置信我還能這樣生活着)。”
葉晨將這首歌曲開頭的法語獨白讀了一遍又一遍,讀到淚水從兩頰無聲地滑落,讀到聽衆聽到的時候俱都像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不知道從哪裏涌出來的淚水打溼了眼眶。
天黑了,心碎了,愛離開了,我寂寞,我孤獨。我痛苦。
在沒有你的地方,我竟然還能這樣地活着。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
葉晨的指甲緩緩陷進她如雪的肌膚裏,一點一滴的鮮血沁出,彷彿這樣才能化解她內心的痛苦。
愛一個人,是痛苦的。只有愛過,才知道何謂痛苦,儘管知道他就在那裏,儘管知道他並沒有忘記她,但還是有一種難言的痛苦在心中緩緩蔓延開來。
因爲得到,失去變得艱難。
因爲曾經身陷黑暗,才明白這光明的不易。
葉晨沙啞滄桑的聲音穿透了時間和空間,傳到每個人的心底深處,像是在謳歌,像是在祈禱。像是在訴說。
“天黑
這是一段對法語獨白的重新演繹,也引出“寂寞在唱歌”的主題。
這短短的一句歌詞葉晨唱了不下一百遍,不是她唱不會,而是不忍卒讀。
她的痛苦誰又能懂,因爲她不是小說的女主角,童話的白雪公主,她等不來那個王子將她抱起。
因爲那個王子,註定不會屬於她。
她只能輕輕地狠狠地,歌唱寂寞,歌唱這歌曲所歌唱的一切。
有人的心又開始疼了。
有人的眼淚又開始流了。
無數人的眼淚都開始流了,忍不住淚流成河。
“誰說的,人非要快樂不可,好像快樂,由得人選擇,找不到的,那個人來不來呢,我會是誰的誰是我的……你聽寂寞在唱歌,溫柔的瘋狂的,悲傷越來越深刻,怎樣才能夠讓它停呢。”
彷彿從很久以前,葉晨就已經不知道快樂的滋味,後來又知道了,直到又失去了。
這真的是由不得人選擇,苦澀,無奈,像是歷史的墓誌銘。
她站在那個人的影子裏,注視着他,溫柔的瘋狂的,她愛他,卻不能說無法言,這不是小說,這是現實。
殘酷的現實,像是在大理石的牆上雕刻一道道的痕跡。
悲傷就像這痕跡,隨着時間的流逝,愈加深刻。
誰能幫個忙讓它停呢。
只有他。
可是她卻不可能說出口,她沒有這個權利也沒有這個資格,從她愛上他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悲傷的結局。
“天黑得,像不會再天亮了,明不明天,也無所謂了,就靜靜的,看青春難依難捨,淚還是熱的,淚痕冷了。”
當葉晨在錄音室錄完這最後一句歌詞的時候,她的眼前突然一黑,倒在地上,飛鳥唱片的工作人員連忙跑進來,將她扶起來,並說要送醫院。
她拒絕了,還叮囑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那個人。
在這個節骨眼裏,她不會允許任何狀況導致演唱會延遲或停辦,特別是因爲她個人的原因,她不要讓那個人失望,讓那個人的努力付諸東流,這是她唯一能夠回報對方的。
她以爲這不會有事的,畢竟那麼苦難的日子都曾經熬了過來,一定會沒事的……
她是在用生命歌唱這首《寂寞在唱歌》,她沒有讓粉絲們失望,沒有讓全國乃至世界的聽衆失望,她將歌曲的意境演繹得淋漓盡致,每一個地方都是那麼到位,她悽美的歌唱讓無數人落淚,哭了。
這首《寂寞在唱歌》是原世界阿桑的歌曲,但其實並非原唱,而是翻唱自大名鼎鼎的《moonlight-flower》。
《moonlight-flower》是原世界德國new-age音樂教父也是enigma的靈魂人物michael-cretu在20世紀70年代膾炙人口的名曲,那是一種悽美足以讓人醉倒的旋律。
沒有多少人能表現這份悽美,但阿桑可以,葉晨也可以。
這首葉晨所演唱的質量奇高風味獨具的《寂寞在唱歌》在江離的運作下一舉登上全球日熱榜冠軍的寶座,即便當天有多位在音樂界舉足輕重的大歌星的新歌發佈,都被斬落馬下。
這也正式標誌着葉晨已經成長爲華夏的一線歌星。
這是屬於《寂寞在唱歌》的十二月,也是屬於葉晨的十二月,而葉晨聲勢浩大的全國巡迴演唱會,終於是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