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傍晚,夕陽把一層薄薄的碎金灑在水面上,光芒就在這碎金之上跳躍。兩旁油綠油綠的葉子也染上了落日的顏色,這真的可以說得上是很美好的景色了——即使這個地方充滿了大得嚇人的蟲子。
三個人靜靜佇立在河岸邊,看着天空中飛舞的藍蜻蜓,良久,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我說,”凌一起了個頭,“我們是不是該辦正事了。”
“好像是的啊,很快就晚上了。”希澤附和道。
“所以我們爲什麼要在這裏傻站着?”凌一轉頭看着瑪格麗特。
“我怎麼知道,我看你們一直站在這兒,也不說話,還以爲有什麼情況,生怕看漏了。”瑪格麗特低頭對凌一說道。
“那我們還是去林子裏看看吧。”希澤說。
“去林子裏?”凌一驚訝地問,晚上樹林的危險係數和白天的可是完全不一樣。
“嗯,”希澤點了點頭,“這條河應該是這個異空間的邊緣地帶,所以,要找到元核,還得往裏走一走。”
凌一看了一眼瑪格麗特,“走吧。”瑪格麗特說。
太陽漸漸落到了地平線的下面,熱烈又繁華的白天已經逝去,危險而喧囂的夜晚正姍姍而來。
希澤走在最前面,瑪格麗特跟在希澤身後,凌一跟在這兩個人的後面,三個人也不管有沒有路,只要是沿着希澤手裏那個東西指着的方向走就可以了。
三個人儘量離植物茂密的方向遠了一些,在綠葉,苔蘚和菌類的掩映下一點點地前進,看起來就像是三隻迷路的螞蟻。
“凌一?”瑪格麗特冷不丁喊了一聲。
“什麼事?”凌一這麼突然被叫到,有一點不明所以。
“沒事,你半天沒出什麼聲音,我還以爲你掉隊了。”瑪格麗特漫不經心地說道。
“沒有沒有,我跟着你們呢!”凌一趕忙說道。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是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後,還是碰到了一點點障礙。
一片一望無際的沼澤橫在他們的面前,看起來就像個小湖泊,水裏冒着泡泡。
而此時,希澤手裏的探測儀似乎出了什麼故障,開始毫無規律地亂轉,希澤調試了四五次,還是沒有任何好轉,他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對凌一和瑪格麗特說道:“二位,我們好像迷路了。”
“啊!”凌一驚聲說道,“怎麼會,你不是有那個機器嗎?”
“壞掉了。”希澤無奈地笑了笑,把手裏的探測儀遞給凌一,指針還在裏面亂轉。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凌一把儀器還給希澤。
“我也想知道。”他攤了攤手,“還好我這次是和你們一起來,要是我一個人,還真的可能要慌了。”
“你跟我們一起來也沒用啊,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凌一看了一眼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歪了歪腦袋,“不要看我,我要是有辦法的話早就說了。”
凌一與瑪格麗特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其實他們三個人誰也不累,就是不想再繼續往前走了而已。
意見達成一致之後,他們找了一塊地勢比較高的地方休息,雖說三個人都有光源,但是爲了防止有不明不白的蟲子來襲擊,他們還是決定生一點火。
他們三個人爬上了一塊比較乾燥的石頭石頭邊上有一棵樹,上面長滿了地衣,現在是夏天,北半球的雨季,所以這個森林裏比較潮溼,凌一叫希澤和瑪格麗特待在原地收拾一下,自己到附近去尋找柴火。
柴火併不好找,這個地方很溼,植物的水分又很充足,那種能夠用來燃燒的枯枝敗葉基本上都腐爛了,冒出一股黴味,一腳踩上去能淌出一大堆黃色的水,凌一想起小時候在地邊上玩的時候,爺爺奶奶都警告過她不要輕易去碰這些東西,對於植物來說這是很好的肥料,但對於人來說這些東西很糟糕,甚至還帶有細菌,容易讓人起疹子。
凌一舉着手電筒小心地搜尋,她很擔心這種亮光會引來撲棱蛾子,畢竟蟲子的趨光性還是挺讓人頭疼的。水裏的孑孓有一米多長,凌一按照比例算了算飛蛾的大小,有腦補了一下飛蛾的樣子,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深呼吸,繼續尋找能夠點燃的物品。
她在草間穿行,草葉中間纏着一股股黏膩又結實的線,順着線的方向照去,凌一看到了一隻巨大的蜘蛛,正用它四隻黑色的眼睛盯着凌一,那隻蜘蛛的肚子就有一米多長,爪子很粗壯,毛茸茸的,看起來還挺好看。
凌一小心地避開了,她雖說不怕蟲子,但這些傢伙也太瘮人了。
還好剛纔沒有被蜘蛛網粘住,不然的話,她可對付不了那隻大蜘蛛。凌一在心裏想。
“凌一,你在哪兒?”通訊器那頭傳來了瑪格麗特的聲音。
“我在找柴火。”凌一回答道。
“沒遇到什麼事吧?”瑪格麗特問。
“沒有,我很快就能回去了。”凌一說道。
“那就好,自己小心一點。”瑪格麗特說完就掛了,凌一繼續在地上搜尋。
皇天不負苦心人,凌一最後還是找到了一些枯枝,她抱着這些乾柴,憑藉着腦海中出色的方向感的指引,回到了那塊石頭上。
三個人在石頭上升起了一堆篝火,圍坐在篝火邊,商量着對策,他們分析了半天形勢,最終在一件事情上達成了一致:夜晚太危險,他們應當在這裏休息一晚,等天亮再行動。
篝火熊熊燃燒,希澤抓了一隻螞蚱,三個人用這隻螞蚱熬了一鍋湯,鮮味在這塊大石頭上飄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