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難,從瑪格麗特觀察到的情況來看,這附近至少有一個不小的人類基地。
按照那些人撤退的方向,再加上凌一的運算,要想找到基地的位置,也不是很難的事。
困難在哪裏呢?
難在如何讓他們相信自己真的是沒有惡意的。
假如他們要找的地方不在那個基地的勢力元範圍,那倒是好說,只要說去問一下路就好了,萬一那正是他們的勢力範圍……
她們該怎麼讓對方相信自己只是去找個東西的普通人類,而不是怪物假扮來去倉庫搞事情的?
“不知道安全區開的證明還好不好用呢……”瑪格麗特自言自語道。
“我覺得懸,”凌一嘆了口氣,“你想想,要是有陌生人,啊不一定……啊不對,管他是什麼呢,拿着一本我們沒聽說過的基地開的證明,說自己是人類,要去安全區旁邊的一個倉庫,你會怎麼想?”
兩人一邊走,一邊討論着這個難纏的問題。
“這個……不管對方有沒有問題,我們這邊都難免會多想吧?”瑪格麗特仔細琢磨了一下說。
畢竟安全區被騙怕了。
正說話間,兩人又回到了商業街,這裏也是幾個小時之前人類與怪物交火的地方,瑪格麗特看得清楚,那羣人正是在撤入了一條小巷子後消失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凌一擡起頭看了看,西邊的天空已經變成了橘紅色,在不遠處,塌下來的高建築與低矮的建築組成了一個三角形,太陽就落在那個三角形裏。
她們在植物園浪費掉了幾乎整整一個下午。
很快,危機四伏的夜晚就會到來。
但是信任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兩人商量了幾個對策,不過很快就自己否決掉了。
“早知道我那個時候就該下去露一個臉,或許他們就會自己幫我們了呢……”瑪格麗特懊惱地說。
最終,兩人還是覺得,只要向他們證明自己人類的身份,應該也不會被爲難什麼,一般也就是被責問一下意圖。
要區分真正人類和僞裝成普通人類的怪物,有點年頭的基地,基本上都不缺辦法。
要不然,早就被怪物從裏面滲透盡了。
現在她們想要到那條小巷中去看看,如果能碰到從基地裏出來的人,自然是好的,要是碰不到,那也很正常,畢竟白天剛剛在這裏打過仗。
憑着白天的記憶,瑪格麗特帶着凌一左拐右拐,終於來到了那條巷口。
“就是這裏,”瑪格麗特舉起手,手心匯聚出一個臍橙大小的火球,飄在半空中,一來是爲了照明,二來也可以震懾一下黑暗中潛伏的危險。
“我記得他們就是在這裏不見了。”她回過頭,對凌一說道。
凌一停下腳步,藉着火光,看着面前這條狹長的小巷子,相比起外面來,這裏被破壞得並不是很嚴重,還能看出房屋的輪廓,有些甚至還保留着門。
“這麼多房子,他們進的是哪一間啊?”凌一問。
凌一擡起頭來靜靜地盯着她。
那雙眼睛裏看不出喜怒來,甚至眨都不眨一下。
“好吧好吧……不要這樣看着我。”瑪格麗特把臉轉到一邊去,“讓我想想啊……我記得他們往巷口裏走的時候,是走了一段時間才消失的。”她轉了轉眼珠,“唔,我只記得這麼多了,當時我也要盯着戰場形勢嘛……”
“走了一段才消失,也就是應該在比較靠中間的位置?”凌一猜測道。
“這條巷子看起來也不是很長啊……”她又看了看前面,說。
兩人商議片刻,爲了減輕工作量,決定從前四分之一處開始往後找。
天色比剛纔更暗了,與此同時,蟄伏的異獸們的都市夜生活,即將開始。
不過,說是異獸,又不確切了。
畢竟,還有變異的人。
雖說凌一心下里早已經不把他們當成同類了,但不能否認在生物學上他們還沒有真正的分道揚鑣。
總之,夜晚的城市危機四伏。
安全起見,凌一和瑪格麗特沒有分頭行動,就這乾巴巴的兩人也沒法分頭。兩人按照剛纔商議好的方案,在房子裏搜索。
如果人類基地的入口位置足夠隱祕的話,她們大概要找上一整晚了,就權當個消遣好了,反正時間還有。
兩人不緊不慢地在每一間房子中搜尋,按照她們的猜測,這裏大半有不少密道,密道里還有層出不窮的陷阱,七彎八拐,最後通往遠方的祕密基地。
這難不倒她們,凌一可以使用運算提前避開所有陷阱,雖說瑪格麗特不主張她使用高精度運算,但小規模的運算還是沒問題的。
就這樣搜了好幾間房子,倒是發現了不少密道入口,只是凌一稍一探查,就發現那些都是僞造出來打掩護的,裏面甚至還有不少陷阱和機關。
這就叫狡兔三窟。
而這些密道,不僅可以迷惑敵人,甚至能引誘不少變異獸進去,這些變異獸被機關殺死之後,還是不錯的伙食。
就是要注意一點檢疫。
從上一間屋子裏出來,兩人就站在門口休息,她們體力上沒覺得有任何疲勞,但是剛纔費了好一番腦筋,現在在外面看看風景,轉移一下注意力。
這條巷子並不短,後面還有不少房子等她們去搜。
就在兩人準備再次出發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傳入了兩人的耳朵。
“凌一,你能聽出這是什麼的聲音嗎?”瑪格麗特側耳聽了聽,問。
“好像是……狗?”凌一也不敢確定,兩人乾脆決定過去看看。
叫聲就從對面的一間房中傳來,在火球的照耀下,兩人很輕易地就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一隻兩米多長,長得像是狗的野獸,正被一條粗大的鋼筋釘在地上,紅色的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蔓延到兩人站立的位置。
“凌一,這不是狗,這應該是條狼……”瑪格麗特指着那野獸的尾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