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筠對我笑了笑,從身邊拿起一塊拳頭大的碎磚頭,一抖手就朝着胡老闆店面的櫥窗砸了過去。轉頭飛越了馬路,自上而下斜着就砸破了櫥窗。曉筠的力道這一回掌握得很到位,磚頭砸碎了玻璃,卻沒有飛進去傷到人。嘩啦一聲玻璃碎了一地,嚇得裏頭正等着回信的胡老闆打了個哆嗦。
“誰,誰砸我們家玻璃!”胡老闆提着一根球棒從店裏衝出來大聲喊着。街上沒幾個人,遠遠的人家看到他手裏拎着棒子,都選擇了避讓。如今瘋狗多,不小心被咬了就不划算了。
站在那裏喊了一陣,也沒人搭理他。胡老闆提着棒子轉身就打算回店裏,地上還碎了一地的玻璃呢,總要把它清理乾淨纔行。不然回頭人家一看,喲呵,胡老闆家被砸了?可喜可賀。他丟不起那人不是!
才一轉身,曉筠又是一塊磚頭砸了過去。磚頭貼着胡老闆的脖子飛過去,正好砸在他面前的玻璃門上。嘩啦一聲響,玻璃碎了一地。胡老闆哇呀呀一陣怒吼,轉身提着棒子又四處尋找了起來。就這麼的,他提着棒子找人的時候曉筠就停手。他轉悠累了打算回去,曉筠就砸他一塊玻璃。如此反覆了幾次,胡老闆將棒子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起來。
“哪路神仙在整我啊?拜託我就是一個開小超市的,你放我一馬好不好?”胡老闆崩潰了,他不知道是誰在砸他家的玻璃。可是他知道,這一定是有人在故意整他。想一想自己往常整的人也不少,他也拿不準這是人回頭來報復他。
“回去睡覺,明天再來!”曉筠拍拍手,起身拉着我一個縱身跳下去說。
“明天還來?”走在安靜的馬路上,我點了一支菸問曉筠。
“你心裏不是不痛快麼?既然要整,那就一次性把他給整怕了!不然我們也不能永遠護着姜佐他們!”曉筠對我笑了笑說。
“我倒是有個主意,能夠讓姜佐他們今後不再受欺負。”我頓了頓對曉筠說。這個想法,打我幫姜佐擦玻璃上的油漆時就有了。只不過我不知道這麼做,是不是對的。
“你想恢復他們的記憶?你要知道,一旦他們的記憶恢復了,便再也過不上相對平靜的生活。讓他們忘記從前的苦惱,享受平靜的人生不是你的初衷麼?”曉筠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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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因爲一個胡老闆,就推翻了自己的初衷。就跟咱們喫飯一樣,不能因爲這次的飯裏有一粒沙子,今後咱們就都不喫飯了吧?他們開了這麼久的店,也就這次被那個姓胡的欺負了。你要讓他們回到從前那個樣子,這個店他們也必定不能安心經營。難道你想他們重新回去做殺手不成?那纔是害了他們!”曉筠並不同意我去恢復姜佐他們的記憶。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你別忘了當初是誰讓莊主抹去了他們這段記憶。現在你自己又想將他們恢復過來,要是讓莊主知道了,他心裏會怎麼想?出爾反爾,他會認爲你是這麼一個人!”曉筠在我耳邊分析着厲害。
“你們倆大半夜的跑外邊去做什麼?”回到家裏,岳母正抱着閨女在客廳裏坐着。一見我們進門,沒好氣的開口問道。
“肚子有點餓,出去吃了點東西。怎麼了媽?”我換上拖鞋問道。
“丫頭醒了,沒見着你們倆,跑我那兒去哭訴呢!”岳母摸摸閨女的頭白了我們一眼。我跟曉筠急忙哄起了閨女,好一陣才把她給哄高興了。
“這一整塊玻璃都沒用了,得換新的!”第二天,姜佐請來了劃玻璃的師傅在那裏量起了尺寸。
“您早!”見我從他面前路過,姜佐停下了手裏的活兒跟我打起了招呼。
“早啊!”我擡手跟他致意了一下。
順着馬路一直朝前走,十來分鐘後我就到了胡老闆的店門口。他今天沒有開張,只有兩個環衛工正在門口打掃着地上的碎玻璃。我繞着他那家小超市走了一圈,然後順道買了些早餐原路返回到了家裏。
“這小子估計是被嚇怕了,今天連門都沒開!”回到家裏的時候,曉筠他們已經起來了。我將早餐放到桌上,然後低聲對她說道。
“那不是正好?對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惡人還需惡人磨!”曉筠伸手拿了一個小籠包塞嘴裏對我說。
“這話說的,合着我在你眼裏也是一惡人是吧?”我瞪了她一眼,伸手將一杯豆漿送到了她的面前。岳父岳母看見我們恩愛的樣子,在一旁偷偷笑着。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夫妻關係融洽,就是他們最大的心願。
當天晚上,我跟曉筠藉口下樓宵夜,再次來到了胡老闆的店門口。跟白天一樣,他依舊沒有開門做生意。過了一個禮拜,店門口貼出了一張告示,上頭寫着門面轉讓的字樣。
在岳母家住了差不多十來天,我們決定要返回帝都了。一下子離開公司這麼久,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姜佐的店面重新裝修了一下,看起來比以前要氣派一些。裏邊的貨架和照明,索性也重新做了。顧客依舊是喜歡來他這裏關照生意,他也依舊是保持着那種謙遜的姿態待人接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胡老闆那件事的原因,現在這條街上加裝了許多的監控。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會有巡警對街道進行巡視。
“現在你放心了吧?”這是返程的時候,曉筠問我的話。我坐在車裏,看着門口張羅着的姜佐,嘴角往上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