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晌午吃了一碗麪，還吃了倆韭菜盒子。託你的福，老漢我才能從那鬼地方出來放放風！你別多想，我這麼大年紀了，也就是隨口打聽打聽。就算你有什麼寶貝，跟我也沒啥關係。我說咱倆商量個事兒怎麼樣？”老漢坐回到牀邊對我說道。
“什麼？”我稍微動彈了一下身體，傷口處的疼痛讓我停止了動作。我看了看身邊的老漢低聲答道。
“你在這多住幾天，醫生要是問你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你就隨便扯個理由。像什麼頭痛啊，心臟不舒服啊，隨便扯扯就行。反正你別急着出院，出院對你對我都沒啥好處。多留幾天的話，起碼我能住得寬敞一些，還能喫飽飯。而你，也不用進去遭罪。沒準過幾天，劉定國想通了，就把你給放走了也不一定！”老漢用手指摳了摳牙縫對我說道。一根韭菜被他從牙縫裏摳出來，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然後又扔進嘴裏嚼了起來。最過分的是，他居然還嘬了嘬手指。老漢的這番舉動，讓我的胃一陣抽搐。
“別覺得噁心，等你進去之後，也會變成我這樣！”老漢看了看我，然後將手指在身上擦抹了兩下說道。
“進去？去哪？還有，我爲什麼要裝病多住幾天？”我兩眼神從老漢身上挪開問道。
“六扇門有一個專門關押犯人的地方，劉定國這次一準會把你送到那裏邊去。我跟你說吧，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你這身上捱了槍子兒，留在醫院，起碼還能輸點營養液什麼的。要是去了大獄，連棒子麪都沒你的份。蟑螂知道麼？在大獄裏，連蟑螂老鼠都活不下來。因爲對於那裏邊的人來說，這可是滋補的好東西！”老漢撓了撓胳肢窩，將手指送到鼻子底下嗅着說道。
“他們敢私自囚禁？”聞言我問老漢。
“哈，一看你就是個愣頭青！劉定國是什麼人？金牌捕快。六扇門裏攏共只有六個金牌捕快，再往上就是神捕和門主了。他手裏有權，隨便找個罪過，就能關你一年半載的。所以說啊小子，你得罪誰都行，千萬別得罪劉定國這種小人。想當初老子落他手裏的時候，也是龍精虎猛一人。這才過了不到十年，你看看我現在這樣子！？”老漢解開自己的褂子，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體對我說道。
“十年，他關了你十年？你怎麼不想辦法逃出去？”我問老漢。
“逃？這天下到處都是六扇門的人，我能逃到哪裏去！我留下他就不會去找我老婆子的麻煩，我要是逃了，這個不當人子的玩意一準會上門去逼問我家老婆子... 老婆子。反正每年他都會允許我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個平安，能給家裏減少一些麻煩，我住在這裏也算是值了！”老漢將衣服的扣子扣好，靠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說道。
“你這小子也不是個什麼好玩意！說着說着，就開始打老漢的主意來了！我這樣的人，看起來是有寶貝在身的？”老漢瞥了我一眼，吹鬍子瞪眼的說道。
“喂，手腳麻不？”老漢見我半天沒搭理他，主動找我說起了話來。
“麻！”我輕輕掙了掙被銬在牀上的手腳對他說。
“我給你鬆開幾分鐘，你活動活動！”老漢起身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一道縫朝外看了看然後對我說道。說完就見他在鞋裏摸了起來，片刻後一根長約一寸左右的鋼絲就被他從鞋子裏摳了出來。老漢走到我的身邊，幾下將銬子打開，然後回到門口耳朵貼在門上爲我放起哨來。我急忙搓動着手腳，活動起血脈來。這麼一摸，我才知道我的衣裳和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脫走了。衣裳沒了不打緊，可是我的那根腰帶也跟着不知去向。想起那個奶奶讓我藏好的皮帶頭，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怎麼了？傷口又痛了？”老漢倒是對我很在意，見我的臉色變了，他連忙壓着聲問我。
“沒有，就是不習慣光着而已！你知道我的衣裳在哪麼？”我搖搖頭對老頭撒起了謊。
“那倒不知道，我被抽來看護你的時候，你已經是光着了！要不，待會我幫你問問醫生？”老頭眼神緊盯着我問道。
“那算了，幾件舊衣服，也不值什麼錢！”我對他咧咧嘴說道。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老頭，我完全不敢相信他的每一句話。鬼知道他是真的被六扇門關押的人，還是劉定國找來套我話的臥底。
“反正你出院的時候，他們肯定不會讓你光着走的！最起碼，這裏的病號服總要送你一套。”老頭說話的時候，眼神不離我的雙眼。
“我得想辦法逃出去纔行！”我將話題岔開，跟老頭四目相對道。一聽我說要逃，老頭頓時急眼了。
“你可不敢這麼幹，你要是逃了，我會受牽連的！而且小子我跟你說，你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麼？三百里無人區，你就算跑出去，四面戈壁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人家要不了一會兒就能把你給逮回來！”老頭對我連連擺手說道。
“你是說，醫院建在無人區裏？”我接着問他。
“這是地上三層，關押人的地方，在地下三層！總之到了這裏，你就安心的住下吧。這裏的人雖然各有古怪，不過有一點好，不會欺負新人！當然了，除了涉及到喫喝的事情之外！”老頭說話間，又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