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值得懷疑!她並不是樊家的人,曾經失蹤這麼多年,現在突然回來了,誰知道她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他毫不忌諱道。
凌月想了下說道:“除了那些被懷疑的醫護人員,確實也要將目標放大,一定要找到下毒害何老先生的罪犯!”
“這次出事的人是董事長,我相信樊璃和樊天麟會親手查這件事。”樊一鳴道。
她在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這件事我也想要幫樊璃和天麟哥查清楚!絕對不能讓何老先生白白冤死!”
“樊一鳴,我還是先上樓去看看樊璃,我走了。”
樊一鳴拉住她道:“樊璃的心情很差,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去遭罪?”
“哪怕讓他發泄下情緒也好,他現在遭遇家人去世這種事情,我身爲他的妻子應該陪在他身邊。”
他的黑眸頓時微眯,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你剛纔說什麼?”
她如實道:“我和樊璃已經領證結婚了。”
那隻拉住她的男人手頓時放開了她,樊一鳴滿眼的不敢置信,一副遭受了打擊的沉重表情:“你確定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確定,我也沒有撒謊。但是希望你不要說出去,因爲我們還沒有打算要公開這件事。”
他的脣邊泛起一絲冷笑:“既然不想公開,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
“你是樊璃的堂弟,我覺得告訴你一聲也沒什麼。”她語氣平靜道。
“凌月,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他冷嘲道。
她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你明知道我很喜歡你!你卻要當面來告訴我這種消息,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想聽到我的祝福?”
望着樊一鳴滿臉的失望,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但又不知道錯在哪裏。
腦中不由自主想到了慕容傑的事情,或許讓所有對她有些意思的男人都徹底失望了纔好。
她才能真正的擺脫那種愧疚感。
感情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對錯。
他們喜歡她沒有錯。
她拒絕了他們也沒有錯。
凌月望着他坦然說道:“樊一鳴,我只是不想撒謊騙你,以後你不必再對我抱有幻想了,況且我也不值得你這麼喜歡我。”
“呵,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心裏就會好受點嗎?”他的眼眶漸漸紅了。
何中民的離世沒有讓他有多大感覺。
畢竟不是他的外公,他與何中民也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感情。
但對於凌月和樊璃領證結婚的事實,卻讓樊一鳴難以接受。
“對不起,我從未有心想要傷害任何人,但感情的事情就是如此……”
她還未說下去,樊一鳴揮手打斷道:“你不必安慰我!你能夠和樊璃這麼快就結婚,你早已經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了!你現在又何必假惺惺的來安慰我?”
“凌月,我希望你不會有後悔的那一天。”
“我希望你能夠幸福!怎麼樣,我說出這句話是不是讓你感覺好多了?”
“不過我要告訴你,這句話不是出自我的真心,我巴不得你和樊璃趁早離婚!”
他任性的說完後扭頭就走,再也沒有看凌月一眼。
好似她和樊璃已婚的這件事真是惹到他了。
凌月看着揚長而去的憤怒男人,她無奈的轉身離開了。
她並未奢望過要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哪怕不看好也沒關係。
反正日子是她和樊璃在過,幸福不幸福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
五分鐘後,凌月找到了何中民所在的病房。
可如今的病房卻成了停屍房。
她腳步沉重的不敢走進病房,只是選擇坐在走廊外面的空椅子上。
走廊裏有清一色的黑衣保鏢,凌月知道都是樊璃的人。
不敢打擾樊璃的她就這樣默默坐等了一小時。
他一臉疲憊憔悴,眼神空洞暗沉。
在看到凌月的一瞬間,他的內心毫無波瀾,外公的意外去世對他真是個重大打擊。
凌月見他站在原地沒有向她走來,她便主動走向前說道:“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便擅自來了醫院,我只是想陪着你,如果你希望我離開這裏我馬上就走。”
她的話讓樊璃忽然感覺到內心一暖,連續幾個小時處在黑暗世界中,似乎總算有了一絲光亮透進來了……
樊璃猛地緊緊抱住她,語氣哀求道:“別走,留下了陪我。”
“好。”她也緊緊抱着他,再也沒有開口多說一句話。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抱了十分鐘。
等他拉起她的手一起坐到走廊上的椅子上時,顧穎兒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她雙眼紅腫顯然是哭了很久的模樣。
在看到樊璃和凌月手拉手坐在一起時,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嫉妒和恨意,但轉瞬即逝。
她主動走到樊璃面前說道:“璃哥哥,我知道你還想多陪外公一會兒,但外公已經走了,我們該爲他操辦接下來的事情了。”
“我知道。”樊璃低垂着眸子,滿心對何中民的不捨和愧疚。
沒有保護好外公,成了樊璃心裏的一根刺,深深紮在裏面拔不出來。
他一邊痛苦着,一邊又堅強着。
他不能垮!
外公的事情還等着他去處理。
不管怎麼樣,外公都已經去世了,他只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此時,在不遠處的樊天麟坐着輪椅從一間會議室裏走出來了。
他身後跟着李漫,他們之前去聽警察的審問了。
顧穎兒匆忙走上前問道:“天麟哥哥,警察調查的怎麼樣了?”
樊天麟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李漫主動道:“顧小姐,警察這邊暫時還沒有線索,但已經證實那個下毒的男人跟醫護人員都不認識。”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不出五秒,墨凡也從會議室走了出來。
他快步走到樊璃面前說道:“樊總……”
“我已經知道了。”樊璃回了句。
墨凡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站立在一邊。
走廊裏的氣氛壓抑而又低沉,所有人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半分鐘後,樊天麟開口道:“哥,該爲外公舉辦葬禮了。”
樊璃低垂着眸子,即使內心萬般不捨,最終還是說道:“墨凡,聯繫殯儀館舉辦葬禮。”
“是,樊總。”墨凡面色沉重的離開了。
在等待期間,樊璃就守在病房門口一直沒有離開。
樊天麟和顧穎兒也陪在左右。
所有人都沉默着沒有說話。
等何中民的屍體被送往殯儀館後,殯儀館的人開始準備遺體告別儀式。
所有的事項都交給殯儀館的人去處理了。
樊璃和樊天麟以及顧穎兒都守夜到了早上。
前來參加葬禮的人不多,都是何中民的朋友和前同事,還有樊家的人和一些朋友。
因爲何中民生前就不喜歡那些虛僞的關係,他在活着時也跟樊家兄弟提過,死後的葬禮從簡,他不喜歡的那些人都不要請來葬禮現場。
樊璃都全部照做了。
納蘭煋在祭拜完何中民後,他獨自約見了樊璃,凌月沒有進去只是站在了門口。
當納蘭煋試圖說服樊璃對何中民屍檢時,樊國強面色陰沉的拿着手機急匆匆的從殯儀館大廳走了出去。
凌月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直覺告訴她,樊國強形色可疑。
在沒有抓到下毒主使者之前,除了樊璃和樊天麟,凌月把其他人都暫時當成了嫌疑犯。
等凌月跟上樊國強後,她躲在了一處安全門後面,通過門縫看到樊國強拿着手機在低聲怒斥:“她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周祕書,你給我看好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