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希望陪在她身邊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塵非。
他承認,自己嫉妒得都快瘋了!
“君御。”
耳畔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瞬間斂下所有的情緒,掀眸,目光淡淡的看向來人。
是秦婉君。
她走到厲君御面前,感激的看着他,“君御,謝謝你這麼關心星辰,還吩咐廚房給她熬雞湯。”
嘴上是這麼說,但秦婉君心裏並不這麼想。
如果說只是因爲是長輩,所以對晚輩比較關心,那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
親自讓廚房熬雞湯,還親自端上樓。
這哪裏只是簡單的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秦婉君更加確定,厲君御對慕星辰肯定沒那麼簡單。
想到這,她不禁在心裏罵了句:賤-人就是賤-人,連自己小叔都不放過。
厲君御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走開了。
秦婉君倒也不在意,徑直的走進了慕星辰的房間。
人一走進去,立馬就驚呼出聲:“塵非,你在幹什麼?”
聽到她的聲音,厲君御腳步一頓,回頭望着慕星辰的房間,薄脣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秦婉君快步走到厲塵非身邊,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湯勺,不悅的擰起眉,“塵非,你可是厲家孫少爺,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是的,厲塵非正在給慕星辰盛雞湯,這種事在秦婉君眼裏是不允許的。
她的寶貝兒子,怎麼能伺候別人呢?
“媽媽,星辰餓了。”厲塵非根本不懂母親怎麼這麼激動,只是笑着這麼說。
“她餓了不會自己動手啊。”
說着,秦婉君狠狠的剜了眼慕星辰,語氣鄙薄的罵道:“你也敢讓塵非伺候你,也不先掂掂自己幾斤幾兩重。”
慕星辰眸光閃了閃,一聲不吭。
秦婉君把勺子放下,繼續唸叨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命,整天病怏怏的,還想讓人伺候。怎麼?你就這麼嬌氣嗎?嬌氣到連自己盛碗湯都不行嗎?”
話真的很難聽,但慕星辰也只當作沒聽到,兀自盛了碗湯喝。
見狀,秦婉君感覺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訕訕的撇了下嘴,然後伸手將厲塵非扯起來,“別總和她待一塊兒,萬一她有什麼病傳染給你就不好了。”
聞言,慕星辰手一頓,眼裏浮起一絲譏誚,這秦婉君還真的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厲塵非並不想離開,但拗不過秦婉君,只能不情願的和她一起離開。
房間裏恢復了安靜,慕星辰把碗裏的雞湯喝完了,人也舒服了不少。
她放下碗,想到這是小叔給她端上來的雞湯,複雜的情緒涌上了心頭。
一聲嘆息自脣間溢出,她擡手覆上平坦的小腹,如果不是這個孩子,她對小叔或許還有期待。
但現在……她別無選擇了。
訂婚的日子就快到了,而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能再拖了,必須儘快拿掉,不然有天藏不住了,被厲家人知道了,那就糟了。
想到這,她拿起手機,打給了葉黎。
葉黎接到她的電話,一開口就是問:“辰辰,決定好了嗎?”
“嗯。阿黎,我想盡快把孩子拿掉,最好是在訂婚宴前。”慕星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真的決定不要孩子了?”
“嗯,孩子絕對不能留。”
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她都不知道,留着,只會是個麻煩。
“那行,既然你決定好了,我隨時可以帶你去找我哥。就是你要確定好時間。”
慕星辰輕輕撫着小腹,心一狠,說:“那就下週吧。”
“好,那我等你電話。”
葉黎又和她聊了會,才掛掉電話。
慕星辰把手機放下,轉頭看向窗外,神情有些哀傷。
雖然是個不該來的孩子,但在她的肚子裏,終究是有那麼點捨不得。
……
厲雲舒回到家裏,聽傭人提起厲君御讓熬雞湯的事,還說是要給慕星辰補身子的。
她不由得皺起眉,多問了句是怎麼回事,才知道慕星辰身體不舒服。
不舒服?
厲雲舒趕緊上樓,想去看看情況。
但剛走到二樓,和要下樓的厲君御撞了個正着。
“君御?”她有些詫異。
厲君御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語從她身邊走過。
厲雲舒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些沉冷,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
還不等厲君御回答,身後傳來了秦婉君的聲音。
“塵非,我知道你喜歡那丫頭,但也不需要你伺候她。以後是她伺候你還差不多,記住了,她是你的未婚妻,是她要伺候你,不是你伺候她。”
厲雲舒回頭,只見秦婉君拉着厲塵非往自己的房間去。
她皺了皺眉,然後把視線挪回厲君御身上。
他也聽到了秦婉君的話,所以停下了腳。
厲雲舒大概也猜到了是什麼情況了,嘆了口氣,然後走到他身邊。
“聽傭人說你讓她們熬雞湯了,是給星辰喝的。”
厲君御沒有反應。
她只能繼續說:“君御,你太過關心星辰了,你這樣其他人會怎麼想。”
“三姐!”厲君御轉頭看她,“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別人要怎麼想是別人的事。”
“可是她就要和塵非訂婚了!”
厲雲舒有些急了,“你再這樣下去,只會讓星辰在厲家的處境更艱難的。你以爲大嫂就看不出來嗎?”
厲君御攥緊雙手,腦中浮現了慕星辰那恬靜溫柔的笑容,心裏就像堵了團棉花,他煩躁的擡手扯了扯領帶,然後冷聲道:“我自己有分寸。”
話落,他不等厲雲舒反應過來,大步的離開。
他有分寸?
望着他離去的身影,厲雲舒生平第一次感到挫敗,他現在根本就是被感情衝昏了腦袋,哪還有什麼分寸。
再讓他這麼下去,到時候厲家肯定都不安寧了。
想到這,厲雲舒有點懊惱,早知道慕星辰會和塵非訂婚,她當時就不該想着要撮合她和君御了。
這下好了,事情真的複雜到讓她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