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還我人情？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麼東西可以給我？”涼千城揶揄道。
“你爲什麼要幫我？”
江時染從來都沒有想過，涼千城居然會幫她。
明明這個男人那麼討厭她，明明這個男人最想看到她很慘的樣子。
“江時染，如果想感謝我，只要不像以前那麼不要臉的纏着我就可以了。”
江時染低着頭，咬着牙齒，手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指關節因爲太用力而變得有些發白。
出獄之後，她再也沒有想過要繼續纏着他。
已經失去一切的她，也該長大了。
“涼先生，你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嘉惠媽媽用了多少錢，麻煩你跟我說一下，我給你寫借條，等我賺夠錢了，一定還你。”
這些錢，她一定會想辦法還給涼千城，不管花多長時間。
涼千城低着頭，看着江時染那張倔強的小臉，心裏有一股莫名的怒火，讓他很想爆發。
“涼先生，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離開了，不礙你的眼。”
是的，自從顧向右離開之後，涼千城連看她都覺得噁心。
她很有自知之明，作爲一個害死他心愛女人的罪人，她會一直被他討厭下去。
涼千城沒有說什麼，跨着自己修長的腿，快她一步離開病房。
看着涼千城離開的背影，江時染靠在牆上，深深呼吸一口氣。
爲什麼，爲什麼偏偏是涼千城。
爲什麼不可以是別人。
回到家之後，煮好東西等着嘉惠媽媽回去。
後來她才知道，嘉惠媽媽被涼千城接去了顧向右送給她的那套復古的別墅去了。
看着那一桌豐盛的飯菜，江時染苦笑了一聲。
連嘉惠媽媽都不要她了嗎？
涼千城，你真狠，搶走了婉儀媽媽，現在還要搶走嘉惠媽媽。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看着窗外的月亮。
這個男人，現在連她唯一的依靠都要搶走，他就那麼想看到她變得一無所有，狼狽的樣子嗎。
這樣也好，至少嘉惠媽媽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療，最好的照顧。
她欠嘉惠媽媽太多太多了，就算她現在要拋棄她，她也是絕無怨言。
回到餐廳，爲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鮮榨的檸檬汁，然後對着空氣乾杯。
“涼千城，恭喜你，成功地把江時染變得一無所有。”
江時染拿着筷子，一點一點夾着桌子上已經冷掉的菜放進嘴裏，味同嚼蠟。
一邊喫，眼淚一邊順着臉頰掉落下來。
江時染，連最疼你的嘉惠媽媽也不要你了，你到底是有多讓人討厭。
吃了幾口，她的眼睛已經變得模糊一片，再也看不見眼前那一桌豐盛的菜餚。
“染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宋嘉惠回到家的時候，看江時染一邊留着眼淚一邊拿着筷子在桌子上拼命地夾着東西。
這個樣子，好像努力要撿起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涼千城站在宋嘉惠的身後，看到那個寂寞的身影坐在餐桌上，心裏某個位置好像突然被尖銳的針刺了一下，傷口幾乎看不到，但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