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小季看到她脖頸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和狼狽的樣子,心中很是憤怒,伸出手,攬她入懷,把她前面散落的長髮輕輕地別再耳朵後面,再替她擦去眼淚,聲音有些沙啞,“染染,你不是自願的對嗎?只要你告訴我,你跟他,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就相信你。”
都怪他,沒有把她保護好,眼中充滿了自責和心疼。
雙臂把她圈緊,下巴貼在她的額頭上,輕吻着她的頭髮。
“小季,我只是想告訴姐姐我們結婚的消息,但是,我沒有想到他也在這裏,在姐姐的面前,吻了我,但是你的電話阻止了他,你信嗎?他還沒有侵犯我……”
“我信你。”離小季雙手捧着江時染的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吻,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抱緊她,往車子那邊走去。
他不擔心江時染會背叛他,他怕的是,涼千城不肯放手。
那個跟狼一樣的男人,絕對不會甘心江時染就這麼被他搶走的。
江時染坐在車上,緊緊地抓着離小季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靠在離小季的胸口,滿臉淚痕。
她不敢去離家,也不敢去離小季的私人別墅,那裏的傭人都是從離家過來的,她怕被人看到。
鄒逸晗把車子開往“時光”攝影店,那上面是一套單身公寓,平時他跟離小季偶爾會去小住一下。
躲在浴室裏的江時染,一遍一遍拼命地搓着自己的身體,想要把涼千城留在上面的痕跡都洗掉。
可是不管她怎麼用力,衝多少遍水,那些痕跡就像烙印一樣留在那裏,揮之不去。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幾乎都把自己沖掉了一層皮,江時染才從浴室出來。
離小季看着把自己弄得像一隻熟透的蝦子一樣的江時染,心一緊,擁着她。
“染染,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就算你真的成了他的女人,我也要你。”
他們躺在大牀上,離小季的手臂緊緊地圈着江時染的腰,摟着她睡,害怕她會在他熟睡的時候悄悄離去。
江時染的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涌出來,小手抓着他禁錮在她腰間的手,怎麼都扯不開。
最後,她放棄了,閉上眼睛,窩在離小季的懷裏,抱着他睡去。
他們就這樣抱了整整一夜,連翻身都沒有過,天亮的時候,離小季離去,把江時染留在“時光”攝影店,讓鄒逸晗陪着她。
因爲害怕江時染會胡思亂想,鄒逸晗讓她也一起做事。
拿着畫筆的江時染,看着她面前的那一對璧人,很認真地爲他們畫着婚紗照。
“時光”攝影店與其他的攝影店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的主婚紗照是手繪的,很多人,爲了更加有意義,會在這裏擺同一個動作兩個小時。
“歡迎光臨,涼先生,周小姐。”
店裏的員工熱情地歡迎着正在走進來的一對情侶,男的高大帥氣,女的端莊淑女。
“請問涼先生跟周小姐是想要拍婚紗照還是選婚紗?”
因爲他們曾經來過一次,再加上電視上經常放兩個人即將結婚的消息,所以,整個w市的人都認識他們。
周蘇琴甜甜糯糯的聲音,再配上她那副甜美的尊容,加上一個甜甜的微笑,就好像一個公主一樣。
親暱地挽着涼千城的胳膊,對着他撒嬌。
江時染背對着他們,手裏的畫筆有些不穩,差點掉到地上了。
過了幾秒鐘,她才恢復,沾着顏料,繼續開始畫。
“涼先生,周小姐,這邊請。”
員工熱情地爲涼千城跟周蘇琴引路,往貴賓區走去。
裏面擺放了很多精緻漂亮的婚紗,還有一些連包裝都來不及拆開。
涼千城走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一件婚紗面前,伸出修長的手指,“這件。”
“不好意思,涼千城,這套婚紗,是我們老闆特意爲我們老闆娘準備的,麻煩您選其他的吧。”
鄒逸晗嘴角掛着職業性的微笑,從外面走進來。
從他們走進店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打量着兩個人了。
“你們老闆真有心呢。”周蘇琴對着鄒逸晗甜甜一笑,然後開始選其他的婚紗。
她不知道,這家攝影店是離小季爲江時染開的,更加不知道,涼千城帶她來這裏,並不單純是爲了陪她試婚紗的。
“如果我非要這套呢?”
涼千城早就看到了最角落那個瘦弱的身影了,從他進來,視線就沒有從那個瘦弱的身影上移開過。
再起拿起畫筆的她,顯得更加誘人。
離小季果然有心,看的出來,這套婚紗廢了不少心思,很是華麗,但是更適合周蘇琴那樣的女人。
躲在角落的那個女人,很顯然更加適合素一點的婚紗,更能襯托出她的氣質。
“還請你不要爲難我。”
鄒逸晗說話的時候面不改色,根本就不怕得罪涼千城。
“千城哥哥,既然是老闆留給老闆娘的,我們就選其他的吧,反正還有這麼多呢。”
周蘇琴雖然第一眼也看中了那一套婚紗,但是,她不想讓涼千城覺得她虛榮,只要他肯跟她結婚,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早在生日宴會上,看到涼千城看江時染的眼神就想通了。
“你,過來。”
涼千城指了指準備逃走的江時染,嘴角微微上揚。
他說過,不會讓她好過,所以,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呢。
江時染站住身子,沒有轉身。
脖子上的痕跡還在,那是他留給她的恥辱。
早在多年前,她就應該認清這個男人的,可是,她卻被自己以爲的愛情矇蔽了雙眼。
深呼吸一口氣,該面對的,她逃不掉的,轉過身,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對不起,涼先生,我不是這裏的員工,請恕我不能按照你的說法去做。”
“哦?”涼千城劍眉一挑,玩味地笑着,“染染要結婚了,千城哥哥送你一套婚紗做禮物都不行?”
“對不起,千城哥哥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只是頂着他的臉他的身體繼續活着而已。”
她的千城哥哥,在把她送進監獄的那一刻,不,在顧向右跳下去的那一刻就死了,世上無向右,便無千城哥哥。
那個她癡迷的千城哥哥,是伴隨着顧向右的存在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