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你現在就給我去死吧。”
枉費她這麼好心地幫他做薰衣草味的香水,讓他去騷,女孩子。
脫了鞋,光着腳踩在薰衣草田裏,追在司琴的身後打他。
兩個人就這樣在薰衣草田裏,一前一後追趕着,跑着跑着,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司琴拿花砸她,她不甘心,追在他的身後要打回來。
突然,她停住了腳步,蹲下來,抱着頭。
不痛,只是有點暈。
記憶中,那個小男孩很寵小男孩,總是會給她最好的東西。
那個小男孩的臉也越來越清楚了,那是一個縮小版的司琴。
“司琴哥哥,你等等我,不要跑那麼快嘛。”小女孩提着鞋,拿着話,追在小男孩的身後,笑得很開心,“司琴哥哥,等我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
“司琴哥哥,等我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
江時染擡起頭,看着司琴。
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滴落在薰衣草細小的花上。
花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被壓了下去,滴落在黃色的泥土上面,滲透到泥土裏,成爲了花的養分。
“染染,你說什麼?”
司琴微微愣了一下,站在江時染的面前,嘴脣微微顫抖。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女孩喜歡跟在一個小男孩的身後,吵着長大以後要嫁給小男孩,然後就去學做,愛心便當,可是笨笨的她,每次都把手切到,做出來的便當還特別難喫。
他就會做給她喫,後來她就經常纏着他做東西喫。
“我以前是不是經常跟你說這句話?”
江時染蹲在地上,閉上眼睛,努力去回想那個場景。
那麼熟悉,卻有那麼陌生,那麼遙遠卻有那麼近。
“染染,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司琴有些驚訝,難道是因爲跟以前一樣的情景出現,所以導致她的記憶恢復了一些?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但是,很少有人會記起這麼久遠的事。
“我好像看到一個小女孩,追着一個小男孩在花田裏跑,小女孩說,長大以後要嫁給小男孩,小男孩嫌棄小女孩笨手笨腳的,不願意娶她,說她什麼時候可以把他的畫像畫得跟真人一樣好看的時候,再考慮要不要娶她。”
原來,小女孩手裏抓着的,除了花,還有一支精緻的畫筆。
筆上刻了一個司字,是小女孩從小男孩的房間裏偷偷拿的。
“小女孩手裏的那支筆,是你的。”
後面她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這麼一個片段。
“小女孩特別調皮,每次把小男孩畫好的畫弄成一團糟,害得小男孩經常被罵。她還偷偷的拉着小男孩在上課的時候頭跑出去玩,被老師抓到了就扮鬼臉,不肯承認。”
司琴坐在江時染的旁邊,講述着很久以前的小女孩和小男孩的故事。
“既然他們這麼要好,爲什麼後來小女孩會把小男孩忘了呢?”
如果不忘,也許小女孩現在跟小男孩很幸福。
可如果不忘,小女孩就不會認識涼千城了。
“後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小男孩離開了那個城市,小女孩也就把小男孩給忘了。等小男孩長大了,有能力保護小女孩了,回去找她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愛上另外一個人了。小男孩知道小女孩過得很幸福,他不忍心去打擾她,就灰溜溜地回去了。可是小男孩不甘心,明明小女孩跟他約定,長大了要嫁給他,可她卻愛上另外一個人了,於是,在小女孩成年的那天,他又回去了,想跟小女孩相認,可是小女孩卻被送進了監獄。小男孩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小女孩。後來,他打扮成女人的樣子,進了監獄,跟小女孩住在同一個囚室裏,小女孩的心裏依舊只有另外一個人,即使小男孩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認不出來了。後來,小男孩放棄了,徹底地放棄了,傷心地回到了意大利。本以爲他跟小女孩再無相見之日,可誰知小女孩深愛的那個男人親自跑到意大利,降低自己高傲的頭去求小男孩,讓他回去幫她治病。”
那個男人爲了她,可以放棄一切,連尊嚴都不要。
涼千城不知道,他偷偷地拍了一張他那個樣子的照片留作紀念。
他想,這輩子他都不想見到自己那個形象的樣子。
江時染低着頭,陷入沉思。
三段人生,三個男人,她這一輩子註定不能被愛。
離小季說愛她,最終變成了王羽菲的男人,涼千城說愛她,現在也變成了周蘇琴的未婚夫,司琴說曾經愛她,可現在也已經放手了。
每一個愛她的人,最後都會愛到放手。
“小染染,你不想知道涼千城付給我的診金是什麼嗎?”
司琴一臉奸笑地看着江時染,他不是聖人,沒有辦法做到捨己爲人。
可江時染愛的人,終究不是他。
就算她勉強自己跟他在一起,也不會幸福,與其得到一個不快樂的江時染,還不如放手,看到一個開心的江時染。
“什麼?”
江時染轉過頭,看着司琴的側臉,話題轉換的速度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還沒有弄清楚,記憶中的小女孩爲什麼會忘記小男孩,司琴就把她的思緒拉回到涼千城的身上。
是不想看到她難過嗎?還是僅僅不願意回憶起有她的過去?
“我跟你說,這絕對是涼千城這輩子人生中最大的污點,沒有之一。”
司琴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江時染的面前。
照片中的涼千城,畫着很誇張的濃妝,戴着假髮,依偎在司琴的懷裏,活脫脫的一個小女人的形象。
她真的無法想象,一個一米九幾的涼千城,穿着高跟鞋,躲在另外一個男人懷裏的樣子。
要是不仔細去看,真的發現不了這個是女版的涼千城。
看起來,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這個,是涼千城?”
“如假包換的涼氏總裁你的千城哥哥。”司琴得意地把照片收起來,“我答應救你的條件就是,他得留在意大利做我一週的女人,每天的着裝和行爲都必須由我來指定,還有指甲油的顏色和妝容。”
前面三天,司琴真的是把涼千城折騰的夠嗆的。
如果不是後來,被涼千城發現了他跟江時染的關係,恐怕真的要耍夠他七天。
“涼千城真的很愛你,不管是他親手把你送進監獄,還是掐着你的脖子說你該死,你要相信,他的心裏,比你痛苦一千倍,一萬倍。”
江時染出獄的時候,他也去了那裏,想要接她出獄。
在半路上,看到了涼千城的車子,他本來要調轉車頭回去的。
還沒有等他調轉車頭,他就發現涼千城的身後有另外一批人跟着他。
所以,他們就一個跟着一個,涼千城跟着離小季,那批人跟着涼千城,司琴就跟着那批人。
後來他才知道,那幫人是涼老爺子派來監視涼千城的人。
“可他最後還是要娶周蘇琴不是嗎?”
江時染躺在薰衣草田裏,看着蔚藍的天空。
就算沒有周蘇琴,她江時染也一樣進不了涼家的門,做不了涼千城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