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江時染跪在家門口,苦苦哀求她,借一百萬給她治病,可她不但不借,還直接把她轟出家門。
現如今,她卻不計前嫌,還找她回去,可她要怎麼回去。
“這個真的是小拾姐的媽媽啊,怎麼我都沒有聽說過,司少爺不是說小拾姐的媽媽已經去世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一個?”
林小果有些不解,按照司琴和秦麗娜的說法,江時染的母親,在她跟離小季的婚禮上就已經病發身亡了,不能再出來一個的。
而且這個女人,看起來又老又醜,跟江時染一點都沒有母女相。
“你不要說話,這是染染的家事,你看着就行了,多嘴什麼。”
小芸是知道實情的,當時在監獄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江時染的事,天天聽她在耳邊嘮叨,婉儀媽媽,千城哥哥。
倒是從來沒有提起過嘉惠媽媽,可誰曾想,嘉惠媽媽纔是她的親生母親。
顧婉儀聽到林小果的話,頭低得更下了,根本就不敢擡頭去看江時染。
不管是誰,有她這樣的養母,都不願意去承認的吧。
“把他給我送回林市長家裏,還有,順便跟林市長說一聲,我改日必登門拜訪。”
涼千城讓威斯找人擡林鑫回家了,而且在走之前,凌月還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個高跟鞋印。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進我林家的門。”
林鑫因爲最近太活躍了,已經忘記了,曾經的w市到底誰纔是真正的霸主了。
再加上,涼千城現在跟以前白淨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古銅色的皮膚讓他看起來更具男人味。
一般第一眼看過去,都不會把他跟五年前那個腹黑的涼千城重合在一起。
走到林鑫的面前,涼千城掐着他的脖子,聲音冰冷,“林市長的公子是吧,明天記得召開記者會,當着所有w市的市民的面跟她道歉,讓你那個市長爹陪同一起。”
涼千城這是擺明了是在打林市長的臉,誰都知道,這市長公子橫行霸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當初他把一個剛剛16歲的小女孩給強了,最後不但他沒有被判刑,反而讓人家女孩子家給他賠償各種精神損失費什麼的,硬生生地把原告變成了被告。
那件案件,剛好凌月不在,所以他回來的時候,案子已經結了。
礙於家裏的老爺子跟林市長有着某些不正當的聯繫,所以凌月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
“你做夢。”
林鑫還在嘴硬,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五年前把整個w市弄得一塌糊塗,隻手遮天的男人。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涼千城走時他纔剛剛回來,因爲怕他會惹事,所以林市長一直都把他放在國外。
直到涼千城消失了之後,他才讓他回來的。
這五年,林市長可謂是在w市混得風生水起,很多人都需要給他幾分薄面,而且他的胃口也很大,一般的小家族小企業還看不上,短短的五年時間,已經把林家發展地快要跟彭家和凌家相媲美了。
可謂是現在林家也是財大氣粗,資金雄厚。
“對了,林公子,你打壞我的東西,也記得叫你的市長爹賠給我。”
咖啡店的老闆也一臉笑眯眯地走過來,人畜無害的笑容,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在這裏,似乎他看起來纔是最深不可的那個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裏的店鋪換了又換,老闆換了一茬又一茬,唯有這家咖啡店一直都在,咖啡店的老闆還是同一個。
似乎他一直都在這裏等着某一個人的回來,也似乎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等待。
“老闆,對不起,我馬上收拾,這些東西在我的工資裏面扣吧。”
顧婉儀看到江時染的學長,立馬從位置上站起來,有些緊張地看着那個男人。
當她落魄到連飯都喫不起的時候,這個男人收留了她,給她工作,給她飯喫。
所有人都對她落井下石,笑話她的時候,這個男人似乎一點都不幸災樂禍,反而很樂意把她留在店裏幫忙。
她是這裏面唯一一個年紀超過三十歲的服務員,應該說,這裏面隨隨便便找出一個人,都只是她的年齡的一半這樣子,或者還不到一半。
“這都是小事,恭喜你,找回了自己的女兒。我想,以後你也不需要在這裏工作了,有空的話,來這裏喝杯咖啡,照顧一下我的生意。”
學長意味深長地看了江時染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後,江時染拉着顧婉儀的手,往咖啡店門口走去,“媽,我們回家吧,那個地方你不要再去了,那麼差的環境,你怎麼能住呢。”
“染染,你真的,不恨我嗎?”
顧婉儀看着江時染的側臉,時間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還是當初那個追在顧向右身後的小跟班,那個天天做各種事情來引起她的注意的小女孩。
只是,那個拼命想要引起她注意的小女孩,現在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我爲什麼要恨你,是我的錯,顧向右纔會跳下去的,如果不是因爲我,婉儀媽媽也許跟顧向右現在過得很好。”
也許以前她是真的恨過婉儀媽媽的,在她殘忍地把她趕出顧家,在她把她從跟離小季的婚禮上拖出來,在她說出嘉惠媽媽纔是她的親生母親,說她是個骯髒的野種的時候,可是現在她也是一個母親了,如果誰傷害了小萌,也許她會比她更加過分。
從來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厭惡,婉儀媽媽對她的討厭,只是對自己的不自信,和嘉惠媽媽的恨。
“孩子,我對不起你。”
顧婉儀雙手用力地抓着江時染,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再找回這個女兒。
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享受齊人之福。
“外婆,你爲什麼哭了?”
江小萌有些不理解,明明剛纔外婆跟媽咪看起來都很高興的樣子,可她們爲什麼會哭?
歪着頭,一臉若有所思地看着兩個人,一隻手牽着江時染,另外一隻手牽着顧婉儀。
“小萌,媽咪跟外婆這是太高興了,纔會哭。”
江時染蹲下來,抱起江小萌。
“爲什麼高興就要哭呢?不是應該笑嗎?”
江小萌還是不理解,他跟乾爹高興的時候,都是哈哈大笑的,從來都不會哭。
乾爹說,眼淚是弱者纔有的東西,他是男子漢,是強者,所以是不會哭的。
“等以後小萌長大了就知道了。”
江時染摸着江小萌的頭,然後幫顧婉儀打開車門,讓她先上車。
顧婉儀站在車門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上了車。
等到她上車了,江時染才把江小萌放進車裏,然後也跟着上了車。
涼千城已經解決完裏面的事,然後走出來,親自開開車離開了這裏。
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是各自安靜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倒是江小萌,一直好奇地盯着外婆看。
車子穩穩地停在顧婉儀的別墅門口,那兩排藍花楹還在盛開,像五年前她出獄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
“媽咪,爲什麼外婆住在這裏,不跟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