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看着幾個人，嚥了一口口水，想到剛纔他看到的那一幕。
剛開始他還以爲那是一個在空中綁蝴蝶結的動作呢，因爲還翹着一個蘭花指，動作輕柔優美。
雖然是這麼描述的，但是在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的手裏做出來那個動作，還是覺得很噁心的。
當時他以爲這裏是gay吧嘛，所以保鏢裏面有gay也是很正常的，說不定那個男人就是小受呢，所以纔會有那麼奇怪的動作的。
但是他也沒有多想，就直接無視了，也就沒有跟彭軼瀟報告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平時他的嘴巴是最多的，但是就是剛纔，他居然沒有說出來。
大概是被這樣的陣勢給嚇到了，所以一下子有些膽怯，不敢說出來。
雖然他是個警察來的，但是這裏的保鏢也都是練家子，要是他一個不小心，開玩笑說過頭的話，這裏的人一巴掌就能把他給扇飛了。
幾個人轉過頭，都盯着猴子看嗎，把他給嚇得腿都有些發軟了。
“那，那個，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你之前爲什麼不說？”
彭軼瀟瞪着猴子，對他的遲鈍很想削他一頓。
平時不讓他說話的時候，他的嘴就跟機關槍一樣，吧嗒吧嗒地說個不停。
這會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等到事後了纔跟他說，這不是找死嗎。
“這個，我怎麼知道有問題，這裏可是gay吧啊，那個男人萬一只是單純的同性戀呢，我要是這麼說出來豈不是在嘲笑他嗎？萬一這裏的保鏢都是gay，我豈不是被他們給輪女幹了。”
猴子的膽子還沒有那麼肥呢，這裏的人，各個都是人物，出點事都是要讓這個城市抖三抖的，他算個什麼東西，死了就死了，哪裏會有人在乎他的死活啊。
所以，一旦他得罪了那些不該得罪的人，肯定是要被分分鐘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的。
“現在追究沒有用了，跟我去那家孤兒院。”
涼千城不想繼續追究這些所謂的責任，要是那個人真的想要把自己隱藏起來，不想讓他們找到，不費一般功夫，是不可能找到的。
更何況，這裏那麼多人，而當時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件事。
誰會知道，堂堂的幕後老闆，居然會藏在這一幫大老粗的保鏢裏面。
凌月自然是知道涼千城說的是哪裏了，剛纔就是他告訴涼千城孤兒院的事情的。
本來是他跟威斯一起去查的，但是威斯被臨時叫去另外一個地方了，根本就來不及跟涼千城報告。
所以他才頂替了他的工作，親自來找涼千城說一下這件事。
一幫人就這麼浩浩湯湯地離開了gay吧，完全沒有注意到，在酒吧的某個小角落，有一雙眼睛一直都在看着他們呢。
很快，車子就停到了那座廢棄的孤兒院的門口。
江時染看着那個叫做時光的孤兒院，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她的味道。
也許真的是某個有心人，以她的名義買下這座私人別墅，並且把這裏改建成一座孤兒院。
早就接到命令的挖機，早早就在這裏等着涼千城他們的到來了。
原本是想要先動工拆的，但是江時染說要親自來這裏看着，所以才都停了下來，整整齊齊地排在那裏。
看了一眼有些破敗，但是還是完整的孤兒院，江時染推開門，走進去一看，裏面的東西雖然陳舊，但是還都是完好的。
轉過頭看着那些陳舊的玩具木馬，還有滑滑梯，她似乎看到了正在玩耍的孩子們的笑臉，聽到了他們歡快的笑聲。
她要拆這個地方，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這裏或許給那些曾經無家可歸的孩子們帶來了家的溫暖，帶來了歡笑，還有美好的童年，可現在的她，要把那些孩子童年的美好記憶給摧毀了。
掃了一眼外面花園的東西，她轉過身，回到涼千城的身邊，讓那些挖機開始拆這座孤兒院。
“不要拆。”
一若冰突然從遠處趕過來，想要阻止江時染的拆孤兒院，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因爲最主要的建築，已經在挖機的動作下，變成了廢墟了。
正在準備下下一鏟子的時候，彭軼瀟突然阻止了那輛剷車。
“停，等一下再挖。”
趕緊走到那堆被挖掉的建築旁邊，彭軼瀟蹲下來仔細一看，真的是人骨頭。
有些骨頭，還因爲那些牆的毀壞而斷裂了，掉在地上，變成了一截一截的骨頭散落在地上。
原本只知道這座建築裏面藏着很多見不得光的祕密，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建築的牆上，砌了那麼多的屍體在裏面。
還有一些屍體還可以看到得出來他的臉，雖然被水泥和混泥土澆灌了，但是清理乾淨還是可以看得出大概的容貌的。
這裏的屍體有新的有舊的，最老的大概有十五年，最新的是五年前砌進去的，也就是江時染出獄的那個時間段，跟另外一個實驗室被挖出來的時間剛好吻合。
而那些被清理出來的屍體，也有老有年輕的，最老的是五十歲的，最小的才八歲。
“怎麼會這樣？”
江時染看着被清理出來的那一百二十具屍體，有些只剩下一些骨頭了。
原本以爲，這裏只是拿來做醫學實驗，並不知道這裏的牆體還被砌了這麼多的屍體進去。
她不敢相信，人那麼好，那麼疼愛她的季伯伯，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涼千城跟她說，季伯伯不是被抓緊實驗室的，而是自己走進去的。
並且他身上的皮，並不是被人強迫扒下來的，而是他自願接受這樣的懲罰，或者是這樣的醫學實驗的。
如果他真的這麼殘忍的話，爲什麼剛纔在gay吧裏面，他要故意暴露自己給她知道，故意讓她知道他其實不是真正的幕後老闆。
這樣一個善良的老人，怎麼可能狠得下心去做這些事情。
“染染，人性是不肯被探討的，因爲到最後，你發現那些事情都是你無法想象，無法接受的，你還是跟千城早點回去吧，這裏的事情交給他們就好了。”
司琴怕江時染會有心裏陰影，會使她的病情復發。
雖然她自己已經對顧向右的事情釋然了，可能發病的機率會小很多，可她的病情畢竟是沒有被治癒的，這就意味着，還是有可能會復發的，只要她在遇到足夠大的刺激，讓她沒有辦法接受的時候。
“不，我要留下來，我一定要找出那個幕後的人是誰，我絕對不會讓他繼續逍遙法外的。”
江時染固執起來，沒有人可以勸得動的。
她是一定要找出那個幕後主使人的，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她絕對不會讓他繼續傷害到她身邊的人了。
陪着彭軼瀟他們，繼續尋找新的屍體，並且還把之前被封了的地下室的門給打開了，想要在裏面找出點什麼線索。
本來那裏已經被警察搜過兩遍了，可以留下來的線索就不多了，所以他們需要更加仔細地去找。
一遍一遍地在底下防空洞走着，一遍一遍地去找那裏面的線索。
最後，皇天不負苦心人，真的讓顧涼夏找到了一點什麼。
在那個防空洞的其中一個房間裏面，江時染找到了一頁紙，上面有簡單的一行字，那些字跡她覺得很熟悉，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不過看紙陳舊的程度，還有字跡的模糊程度，起碼有十年了。
“十月十三日，身體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可以看的出來，這是在記錄一個實驗的變化。
仔細着盯着那張泛黃的紙上面的字，江時染還是覺得很眼熟。
“這張紙上面的東西是有什麼問題嗎？”
涼千城看着江時染一直都拿着那張紙盯着不動，也不繼續行走尋找線索了。
“千城，你不覺得這些字很眼熟嗎？”
江時染拿着那張紙，上面的字跡她絕對是在哪裏見過的，而且還是她很熟悉的一個人的字跡。
閉上眼睛，在腦海裏面搜索這些字跡的主人。
突然，她睜開眼睛，看着涼千城，臉上的表情很是驚訝。
不可能的，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十年前，正好是她入獄的那段時間，而爸爸也是在那個時候消失的。
而這些字跡，就是爸爸的。
“千城，這是不可能的對不對？爸爸絕對不會在那些人裏面對不對？”
江時染抱着涼千城，不敢相信，爸爸居然會是死在這種地方，在冰冷的混泥土裏面待了十年。
都是因爲她，如果不是她固執着阻止涼千城跟給小雨的婚禮，如果不是她非要跟涼千城在一起，也不會發生顧向右炸死，把林落雪丟下樓的事情，而爸爸肯定也不會出事的。
當時她只知道爸爸失蹤了，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他，而且那段時間也總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消失。
他們都寧願找不到爸爸，可能他還在某個角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