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楊主席推搡了一把,王大師才醒悟過來。
“大家別慌,我們眼前出現幻覺了!”
聽了王大師這句話,所有人都愣了,楊主席到底是見多識廣,顫聲說道:“是‘鬼打牆’?”
“對!”
王大師前所未有的鎮定,因爲他算是少數沒有被完全矇蔽六識的。
“怎麼就是‘鬼打牆’了?”
楊主席就不明白了,明明一切都和剛剛的一樣——好吧,天空不一樣了,都黑得跟潑了墨一樣。
王大師苦笑道:“煞氣再厲害,又如何能影響天氣?”
“啊?”
楊主席先是一愕,然後很快就明白過來了,“王大師,你的意思是,這天空黑得不正常?”
“當然不正常了,剛剛還是烈日當空,怎麼可能突然間就黑漆漆的?”王大師沉着地說道,“千萬不要自亂陣腳,不然的話,就跟那個工人一樣了……”
原來,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個工人渾渾噩噩地從施工的樓盤裏走了出來。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但他好像瞎子一樣,對楊主席他們視而不見,而是自顧自地往外走。這也就罷了,可這工人隔了五分鐘後,又從另一棟樓的拐角處出來了。
看到這樣詭異的景象,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果然是鬼打牆!”
楊主席心中一凜,也總算是明白了,這煞氣不是那麼簡單的。能無聲無息就屏蔽了每個人的六識,這簡直是神仙手段了。“那個工人,爲什麼不出去?!”楊主席有點怒了,要是再出點什麼事,綠桂園又會處於風口浪尖的!要是綠桂園自身的問題那就罷了,可這是在背黑鍋啊!
雖然這麼想確實有點不要臉了,可問題人家就是這麼想的啊。在開發商看來,哪裏的土地都可以建房子的,跟死人搶地算個什麼事?
只是出了這麼一單子事,讓楊主席有點意料不到罷了。
王大師就鎮定多了,苦笑道:“不出去不意外啊,是人都有好奇心的。可能他剛要離開,就被煞氣影響了。”
楊主席陰沉着臉,配合那張農民工的臉,一副火山要爆發的狀態。
也是,誰接連碰上這些糟心事,都會這樣的。要知道,全國那麼多開發商,跟死人搶地的海了去了,可爲什麼就綠桂園碰到這種事呢?!要是別的開發商也就罷了,最多是影響一下樓價而已。可綠桂園是現時龍頭房企,排名第一的,這種“木秀於林”的狀態,必然樹大招風。
“王大師,我們現在就只能呆着不動嗎?”
楊主席陰沉着臉,眯着眼看着毫無動作的杜清和,也不知道爲何會突然間這麼大的反應。
那王大師嘆了口氣,說道:“剛剛不走,現在已經走不了了。不過你放心,這裏不是煞氣的中心,有我在,絕對不會有事的……”
伸手一摸,開始滲出鮮血來了。
“這……只是意外……我們還是稍稍退後點吧,這裏的風力太大了……”王大師也有點尷尬,纔剛剛誇下海口,轉眼就被打臉了。這可是真的打臉啊,火辣辣的疼。
“王大師,你沒事吧?”
楊主席連忙問道,他的安危都系在王大師身上了。
“沒事沒事,磕破點皮而已……”
王大師連忙擺手說道,然後讓衆人退後了十米左右,總算是退出了狂風席捲的圈子。
此刻,煞氣的上空黑乎乎的,透出一絲光亮來。
杜清和的話,好像充斥着整一個空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於此盤桓毫無意義,有我在,你還是及早散去罷。若你悔改,我念《度人經》度你;如若不然,等我出手,你恐怕就要煙消雲散了。”
這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個好似從九幽傳來的聲音:“你們佔了我的地……佔了我的地……我的地……地……”
“我覺得你還是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比較好,你現在的所作所爲,雖然沒有害死一人,但已經過線了。說實話,我現在替天行道都是可以的。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已經良久沒有血食,淪爲了孤魂野鬼。這不是你的錯,但出來害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杜清和認真地和對方講道理,好似真的存在這麼一個“人”一樣。
不知道爲何,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寒顫。
“王大師,這……”楊主席是真的怕了,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
他的話音還沒落,憑空出現了一個衣裳襤褸的“人”,看着這着裝,起碼是清朝末期的人了。這是一個年約四十的男子,後腦那裏還留着一條辮子。從衣着上看,這就不是一個有錢人。也對,清末那會的有錢人,哪裏會葬在這裏。要知道,這裏以前都算得上是亂葬崗了。只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道變化太快,以前荒無人煙的地方,都成了繁華都市罷了。
“你真的能度我?”這個厲鬼有點激動地說道,說實在的,他不想繼續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了。
別看做厲鬼好像挺好,來去自由的。但實際上苦逼得很,別的不說,單單是躲避烈日,都要躲避一個白天。再加上不能爲惡,一旦爲惡,就要被人“替天行道”了。說白了,跟老鼠沒區別,都是要東躲xc的。要是能投胎轉世,誰稀罕做一個厲鬼啊!
杜清和點了點頭說道:“我試試,我爺爺是打醮道士。”
“唉,要是當年……算了,往事不必提了。”
厲鬼有點激動,“那你快唸經吧,我不想再這樣了!”
“在念經之前,我想問問你,你到底害了多少人?”
杜清和太清楚了,被煞氣附身的人除了做噩夢,渾渾噩噩之外,還會暗藏禍患。若是煞氣爆發後,很可能就又是一個“奇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