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立石也有點尷尬,他這不是被鬼迷了心竅嘛。誰想得到,對方這麼剛的呢,也不打電話叫潘立石刪帖,直接發律師函的,還真不多見。
“咳咳,這不是求助張律師您了嘛,主要是對方獅子大開口啊,一口咬定要我賠十五萬”潘立石已經後悔了,早知道惹那小子幹嘛。也許是第一次見到杜清和,潘立石就很不爽了。也許是看到杜清和小小年紀,就打拼下比潘立石還多的身家,潘立石覺得內心不平衡。也許是潘立石想把杜清和的生意佔爲己有反正不管怎麼說吧,人一旦被利益所矇蔽,就看不到危險了。
鋌而走險,看似很有意義的一個詞,事實上真正在走險的人,是看不到危險的。
張律師問道:“你把事情都跟我說說”
潘立石一五一十說了,當然隱瞞了自己的心思。
“我就是以爲他澆的是農家肥,想提醒一下廣大市民而已”
潘立石也覺得委屈,不就是報道錯了嘛,至於這樣殊不知,他一不小心又代表廣大的潘州市民了。
“等等,你說對方叫什麼名字”
張律師在電話那頭的臉色變得好黑,說實在的,他在潘州地界縱橫那麼多年,前不久纔算是狠狠栽了跟頭。而對方,恰恰是潘立石現在的對頭。
“叫杜清和。”
潘立石很無奈:“怎麼了,這小子有什麼背景嗎”在潘立石看來,這確實是有可能的。因爲杜清和這麼小年紀就身家千萬,潘立石都羨慕得不行。要是說杜清和是官二代、富二代什麼的,潘立石也認了。
“這個人倒是白手起家的,只是他的同學,有點難搞。”張律師已經把鄧逾明調查了一番,知道對方已經跳槽到業內知名的律師事務所去了。以前張律師就覺得鄧逾明很難纏,現在要真的對簿公堂,情況對己方還這麼不利的層面下,張律師覺得沒啥希望打得贏官司。更何況,鄧逾明背後的律師事務所也不是喫素的。
潘立石膽敢不私了,人家把他的底都能起得乾乾淨淨。
別人不知道,張律師是知道的,要是真的追究起來,潘立石這些年少繳納的社保費用,都在幾十萬元了。
所以說,做生意千萬不要留太多把柄,要不然的話,被人拿住了,你就毫無辦法了。
聽張律師這麼一說,潘立石也傻眼了:“啊也就是說,我一定要給十五萬了”
內心在滴血的潘立石,差點沒咬碎牙齒。
十五萬啊,放在哪裏都不是一筆小錢了。
張律師心道,要是你佔理,我還能出面打打官司,反正有錢收。但是嘛,你都不佔理,我出面打官司,豈不是把自己的名聲打沒了對方可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雞,要是我一個大律師連菜雞都打不贏,這就等於做別人的踏腳石了。
張律師是堅決不會打無把握之戰的。
所以,他決定,哪怕潘立石堅決要打,他也不會出庭。
張律師堅決地說道:“開庭後,你會輸得更多,到時候,可能就是幾個十五萬了。”
潘立石覺得自己好像吃了一隻蒼蠅,噁心到要命,想吐偏偏卻吐不出來。也是,叫一個摳門的人花十五萬爲自己的愚蠢買單,還不如殺了他好過。可一面是不賠償,可能賠得更多。一面是十幾萬,潘立石覺得自己哪一個都不想要。可惜的是,他也逃不掉這樁事。
最後,潘立石還是沒辦法,託人找到了杜清和的電話:“那個杜老闆,我是潘立石啊,對對對,我那公司前幾天不小心轉載了一篇詆譭你生態農業園的文章,我跟你說對不起了”
杜清和也沒跟他客氣:“道歉是一回事,消除影響,賠償十五萬經濟和精神損失費呢”
“我已經刪帖了,其他轉載的也刪了但是這十五萬,能不能減點,我最近手頭緊”潘立石還想討價還價。
“那法庭見吧”
杜清和掛斷了電話。
聽着忙音的潘立石,差點沒氣得一蹦三尺高。好吧,反正以他的身高,也高不到哪裏去。“糞基旮,死絕種,冚家鏟,祝你全家花開富貴”罵人不帶重樣的潘立石發了一通脾氣之後,才無奈地接受了現實。
一着棋錯,滿盤皆輸。
潘立石也沒想到,就一篇文章,讓他付出了十五萬的代價。這個代價太沉重了,沉重到潘立石想要立即逃避出來。可惜的是,他夜裏翻來覆去睡不着,老是想着這件事。第二天,沒辦法的潘立石還是乖乖地把錢轉過去了。
“喂,代理費我收到了啊。嘖嘖,這是送上門的錢啊”
鄧逾明又給杜清和打電話了,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事實上,佣金在百分之六絕對不少了,十五萬的百分之六,也就是九千塊錢。發一張紙過去,就收入了九千塊錢,還不用出面,這待遇讓鄧逾明都享受了一次超級大律師的福利。
杜清和沒好氣地說道:“我覺得我虧了,我就不應該給你錢的”
聽着鄧逾明這裝逼的聲音,杜清和恨恨地說道。
“別啊大哥,我可是要攢錢買房的人。”鄧逾明笑道,“雖然這九千塊錢還有百分之三十要上交,但也是一筆橫財不是”
杜清和感慨:“做律師真好,動動嘴就有錢賺了。不像我,跑來跑去的”
“杜清和,你知道你這麼裝逼,會被人打的不”鄧逾明皺眉說道。
“等等,你別說話”杜清和突然說道。
鄧逾明摸不着頭腦,還不給人家說話了“怎麼了”
“現在你那裏,太陽下山了”這會,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冬天日頭短,這會已經天黑了。
“是啊,怎麼了”鄧逾明看了看外面,好吧,是挺黑的了,他也要準備下公交車轉地鐵了。
“我聽到了有狼嚎的聲音”
杜清和一語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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