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又跟你爸吵架了？”電話那邊，一個女聲傳了過來。
“您在樓上不是應該都聽到了麼。”杭雲翊說道。頓了頓，他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補充了一句“對不起媽，我今天有些口不擇言了，說的那些話可能傷害了你……”
什麼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若是家中只有他和父親兩個人，他倒是可以一是激憤說出這些，可是卻忘了，那個時間，媽媽也還在家裏呢。
雖然這些事媽媽都知道，但是聽一回，難免就難受一回。
對方笑了起來，“還以爲你說的什麼事呢。都這麼多年過來了，我早都不在乎了。”
“不過……”女人突然話音一轉，“你對那個女孩，不會是認真的吧？”
杭雲翊聽出了母親話裏的擔憂。
“媽，你不會是也不同意我跟夏詩寧在一起吧？”杭雲翊皺着眉頭問道。
對面沉默了下來。
等了一會，蘇莞才繼續開口道“其實，媽也想讓你找一個世家女孩。這樣對你以後的幫助纔會大一些。你也看到你爸那樣，你是不能指望了。但你和你哥都是媽生的，你爸疼你哥，媽又能說什麼。”
蘇莞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無奈。
杭雲翊明白媽媽的意思。
媽媽是說，他有那麼一個偏心的父親，好的東西都留給他哥哥了，他只有找一位世家小姐，才能不至於以後握在手中的東西太少。
“媽，那些東西，我不在乎。”杭雲翊說道，“我爸的這些東西，就算是全給我哥我都無所謂。我追求的，不是這個。”
說出來似乎挺可笑的，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人該相信的話了。可是在遇到夏詩寧之後，他就發現了，他此生所求的，只有她。
“你啊，你傻麼？”蘇莞在那頭無奈地說道。
兩個兒子她一樣的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在她看來，若是一人一半，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可這傻兒子啊，怎麼能說出什麼都不要的話來！
是因爲……對他的父親太失望了吧！
記得小時候，他也是很渴望父親的愛的。可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變成了這副永遠無悲無喜的樣子。
沉默了片刻，蘇莞突然又問道“你還想知道你爸不喜歡你的原因嗎？”
電話那頭寂靜了下來。
忽然，蘇莞聽見杭雲翊說道“我已經無所謂了。”
蘇莞不由得抿起了嘴。
記得二兒子還很小的時候，經常會哭着問她，爲什麼爸爸只喜歡哥哥不喜歡她。
那個時候，面對那麼幼小的孩子，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有些話，是不能對小孩子說的，她只能選擇了隱瞞。
後來，也許是因爲長大了，也許是因爲知道了問也不會得到答案，他就不再問了。當時的蘇莞真是鬆了一口氣，覺得不用面對兒子那爲難的問題了。
而現在，她突然又想起來了這些事情，覺得兒子這麼大了，可以知道了。
但是兒子卻不在乎了，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