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麼多人往裏走，也不知道怎麼就都落了後，單單嫦曦一個人走了進來，把一衆人都扔在了後面。
暮離坐起身，又想了想昨夜發生的事情，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睡多了一些。”
嫦曦落在暮離臉上的目光微微有些複雜，只不過在暮離擡頭看向他的那一刻瞬間收了起來，緋色的眸底恢復平寂，古井無波。
“餓了嗎？”他走到榻前，坐到暮離身邊。
暮離再次搖頭，“不餓。”
關於吸血鬼一族的飲食習慣，除了少數個別的，大多數吸血鬼並不會時常感到飢餓。
畢竟每當胃腹空空的時候，如果找不到食物，他們會選擇一塊風水寶地，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等醒來以後，說不定就有機會去抓捕食物了。
“看你臉色不好。”嫦曦修長美好的指落在暮離的眉間，輕輕描畫勾勒着，把暮離的眉眼一一烙印在心底。
無數個失眠的夜裏，他的筆下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暮離，可是每一個暮離都不如眼前的人兒如意。
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那些都是死物，是長在畫裏的人，永遠都畫地爲牢，走不出來，也無法細緻的觸碰到。而眼前這個是活的，沾染着血液流動的生氣，是能夠伸手觸碰到的。
他很喜歡，也只喜歡這一個。
鮮活，鮮活的。
暮離聽了嫦曦的話，下意識就起身下榻，跑去梳妝檯前拿鏡子，想看看自己的臉色，結果人還沒下榻，腳還沒有沾地，就被嫦曦從後一攬，擁進了懷裏。
“小離兒，”他輕輕喚着，柔情裏覆着些許愁意。
“你不好好照顧自己。”一聲輕嘆，三分無奈。
“我？”暮離也是啞了，她什麼時候不好好照顧自己了？
“嗯，就是你。”話語裏又多了一絲疼惜，還有如星辰一般並不多少的委屈，“我心疼了。”
也許是血族內戰已了，冥古那些人再怎麼折騰也不會改變如今的結果，嫦曦便放下心來，開始考慮未來的事情了。
他想帶着暮離走，天高海闊，總能尋找到一處安然度日的地方。只是隱隱覺得這個打算太過自私，說了還不如不說，索性一個人悶在心裏，獨自惱着。
暮離擡手捂住嫦曦的心臟，像是哄小孩一般，脣邊泛着笑意，滿是寵溺，“不疼，不疼，我給你揉揉。”
“揉也不管用。”嫦曦倒是不太想領這份情。
“不管用？”暮離發覺嫦曦好像是在鬧脾氣，眼前的這個人和以往的那個人相差太多了。
“是啊，”嫦曦長長的舒了口氣，眉眼間總算是多了一絲笑意，淺淡而短暫，若曇花一現，美的絕然。
“那你說，如何才管用？”暮離倒是一副認真與嫦曦商量的樣子，神色嚴肅，不見半點玩笑。
嫦曦悵然想着，除非與他一起走，否則，不論如何，怕是都不管用了。
視線往外瞥了一下，緩緩收回來。
外廳裏還有很多人在等待暮離，想見暮離一面。
嫦曦攬着暮離在懷，似乎並不打算放手，只是說道:“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