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這是一個不務正業的帝王。
暮離看到嫦曦怔愣住了的樣子不禁笑了一聲，朝嫦曦眨眨眼，故意問道:“嫦曦，你來給本爵說說，本爵較之當年聖主妖然，如何呀？”
“你，你，”嫦曦聞言險些沒仰倒在牀榻上。聽着暮離嘻嘻哈哈而不知的話，饒是他這般的好性格也生出幾分脾氣來了，只不過，他還是如實而論，耐心說道:“妖然是血族第一任王，個人本事自然是不用說。你一個小小丫頭，少不更事，如何與他相比？倘若非得說出個子醜寅卯，便是如果你能夠學到他三層本事就足夠了。”
“哈哈，”暮離聽到嫦曦這般評論自己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開心地笑了兩聲，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那你與聖主相比起來如何？能否分出一個高低勝負。”
嫦曦垂首看她，淡淡的眼神並未過多變化，一如平常那般，輕聲淺語，浮在旁人耳畔:“我自然也是佩服他的。”
只不過，他佩服聖主妖然的是管理族人時雷厲風行的手段，對待背叛者和敵人的殺伐果斷，而非是個人本事。
嫦曦作爲武尊將族之首，一族之祖，自然不會落了妖然的下風。而且，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哎，”暮離重重的嘆息一聲，想起自己日後會留在血族大史上的碌碌一生，忽然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你說，本爵未來的名聲會是身份樣？該不會是性情頑劣，禍國殃民，美人環側，妥妥的一個昏君吧？”
“嗯？”嫦曦話音一頓，稍微反應了一下，等到明白過來後，終於是發自真心的笑了。
他的小離兒啊。
原來也是在意這些身外盛名的。
“沒笑什麼。”嫦曦不想迅速回答。
暮離忍不住催促道:“快說，不然不理你。”
“真的沒笑什麼。”嫦曦也有三分認真模樣。
“可是你真的在笑啊。”暮離有點急了。
笑就笑了，又不是不能笑。
可是，也得讓她知道笑的原因啊。
殺人還不過頭點地，還不能給人一個說法了？
“哎，”嫦曦無奈的把人再次攬進懷裏，輕輕吻着暮離的髮梢，“我以爲你不在乎這些虛名。”
暮離在他懷裏盯了一眼，眸底一片暗色，隱隱約約跳動着銀色的光，“誰說本爵不在乎了？正所謂在其位，謀其職。本爵可不想身後百年，得來的全都是罵名。那些罵聲，有以前那一次就足夠了。有些錯，本爵知了。”
“知道就好。”嫦曦迴應給懷中女子的，是一聲聲輕柔的安撫。
千年以前那場人類獵者與血族的曠世之戰，死了很多人，傷了無數性命，是大多數人的死劫。
嫦曦知道那是暮離心中的一道坎，一個永遠都難以和解的罪過，可是，在無邊漫長的歲月裏，不管是他還是暮離，都得學會向過去和解，唯有如此，才能帶領剩下的族人走向更好的未來，守護更多的族人把珍貴的生命延續下去。
“嫦曦，你說本爵還有機會嗎？”
剩下的半句沒有說出口，暮離想問，她還有機會做一個合格的帝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