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她站在傘下轉身望向亮着燈的二樓,心情有些複雜,也不知道樓上那位小少爺看沒看到蘇小姐受過的這些苦。
“走吧。”蘇念婉把水瓶扔進垃圾桶,拿着一片紙巾邊走邊擦拭着脣角。
助理打開車門,緩緩發動車子。
深夜裏,細雨微茫,一輛黑色商務車冒着密集的雨絲疾速離去。
蘇念婉坐在後座,打落一半車窗,她的目光朝二樓的窗戶望過去,那裏映着一個男人的影子,看看高度,似乎是一個站立起來的影子。
“善語笙……”你就這般厭棄我麼?
明明能夠站着,在她的面前,卻始終坐着輪椅,離得遠遠的……
到底是爲什麼呢?
蘇念婉擡手摸了摸脣角,指腹下的溫度一片冰涼,“sunny,去查一查善語笙當初的心臟手術。”
助理sunny聽了一愣,“蘇小姐,善公子的手術出問題了?可是,善公子的健康狀態很好。”
“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蘇念婉想了想,又囑咐了一句:“仔細地查,任何細節都不要錯過。”
“是。”sunny趕緊應下,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蘇念婉再次望了二樓窗戶上的男人身影一眼才收回目光,關上了不停飛雨的車窗,整個人倚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只是漂亮的眉頭緊緊皺着,似乎在煩惱着什麼事。
關於愛情這件說小不小的事,旁人總是看客,體會不到那種沉澱了十幾年的情感卻始終求而不得的苦悶。
對於善語笙的執念早已融進了她的骨血,哪怕窮其一生,也會把那個自幼心儀的男人囚在她的身邊,即使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也好。
她,蘇念婉,從來都是一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二樓客廳,善語笙站在窗前直到蘇念婉的車徹底離開才鬆了一口氣,抱着海盜船長玩偶像是發泄一般,使勁地揉了揉。
善行煮好了茶水送過來,對於站着的善語笙見怪不怪:“少爺,茶好了。”
他早就知道自家少爺的腿沒有問題,不過是藉着坐輪椅躲避開蘇小姐而已。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懶。
自從善語笙坐了心臟手術以後,整個人都病懨懨的,茶飯不思,偶爾會異常暴躁,但是大多數時間裏都是提不起精神來。
善行覺得,這種狀態若是放在古代,那就是妥妥的相思病啊。可是,他家少爺有心儀的人嗎?
所有人都說他家少爺自從做了心臟手術以後就失憶了,想不起來一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
也許,就是在那段時間裏,出現過一個令他家少爺總是犯心悸毛病的神奇女人吧。
“出去!”忽然,一聲呵斥打斷了善行的自我想象。
那是善語笙的心情瀕臨爆發的預兆。
“是,少爺。”善行急忙躬身退下,害怕遭受無妄之災。
臨走前,不忘了把門從外面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