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獨少數擁有正統皇室血脈的純種吸血鬼帝王,才擁有極其特別的眼瞳顏色。
並且,與之親附皇族,或許會出現相同類似色系的瞳色。
例如,聖主妖然的瞳色是赤金色。
暮氏老祖的瞳色是墨綠色。
她女兒暮煙女的瞳色是淺碧色。
贏荼父親的瞳色是深紫色。
而贏荼的瞳孔顏色,則是淺紫色。
至於暮離,她的瞳仁是血族裏的萬年寶藏,是最特別的銀血色。
平時優雅尊貴,飄泛着淺淡的銀碎。
一時之間,暮離神色複雜,心緒徘徊。
薄橙色,是暖色系裏最溫暖的顏色。
它和赤金色共屬同宗,只是不如赤金色強大。
其擁有的力量,甚至不及赤金色的一半。
可是,李慕白的眼底,爲什麼會有異族人的瞳色?
這真是一件詭異的事情。
…………
李慕白緩了緩神,說道:“昨天晚上,你沒有回家。”
最近,他的五官感識越來越敏銳了。
他能聞到空氣中,是否飄蕩着暮離的氣息。
昨天夜裏,這個答案顯而易見,是否定的。
暮離絕美的脣角泛起淺淺笑絲,說道:“昨天,顧珩先生約我在簫孔湖上欣賞夜景,不好拒絕。”
“欣賞了一整夜?”李慕白皺眉,是病態的冷淡,話音裏更是多了幾分涼薄。
暮離輕笑着,說道:“自然不會。”
雖然,她和顧珩、善語笙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過,她很喜歡試探一下李慕白的反應。
她很期待,李慕白高冷的爆發。
然而,預想中的有趣畫面,並沒有出現。
李慕白微抿着脣角,淡淡開口,說道:“麻煩,你的手機遞給我。”
暮離把手機遞給李慕白。
這個男人想做什麼?
李慕白的臉容上,飄泛着一絲赧意。
他不想讓暮離發現自己的小脾氣,索性掩耳盜鈴。
他撥通了顧珩的電話號碼,在顧珩說話前,先行開了口。
他的態度禮貌而疏淡,瀰漫着高冷的優雅:“顧總,你很混蛋。”
說罷,他果斷掛掉電話,收線關機。
混蛋?
暮離妖魅眼角輕抽。
這個小病人,真是幼稚……
…………
下午四點半,一輛法拉利恩佐,駛出顧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場。
車子裏,顧珩優雅的坐在後座上。
他一張俊逸不凡的面孔上,戴着一副無框的金絲描邊眼鏡,斯文儒雅,優美高貴,散發着迷人的氣質。
他的手中,翻閱着一份都市財經報紙。
最近,善氏集團很不太平。
先有溫柔中槍,後有善小公子夜宿風波。
善氏股票一直處於低走狀態,無力迴天。
或許,善氏集團會考慮打響一場商業救援戰,來挽救危機。
到時候,爾虞我詐走一波。
顧氏作爲城池之魚,難免會受到牽連。
看來,這涼城的天,終究是要變了。
副駕駛位置上,白小荷遞來手機,說道:“顧先生,您的電話。是暮離小姐打來的。”
“哦?”顧珩疑惑着,接過電話。
他不認爲,暮離會在這個時間內,抽空想起他。
電話中,傳來了李慕白的聲音:“顧總,你很混蛋。”
“……”顧珩放下電話,莫名其妙。
李慕白在發什麼瘋?公然挑釁?
白小荷伸手扶了下眼鏡,說道:“顧先生,需要幫忙嗎?”
顧珩微側着頭,人畜無害的模樣。
他大略思考了一下,將手機遞了過去,說道:“玩玩就好,不用太認真。”
“是,顧先生請放心,我的字典裏,不存在‘認真’二字。”白小荷詭異勾脣。
入侵手機系統而已,需要什麼認真。
但是……
白小荷忽然想起來,說道:“那暮離小姐方面……”
顧珩端起咖啡,優雅地喝了一口。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不要動她。她是我想去珍惜的人。”
“是,我明白了。”白小荷再次扶了下眼鏡,不再多說。
她打開顧珩的手機,埋首做事。
她專心致志地玩起了小遊戲:貪喫蛇。
…………
藍調傾城裏。
氣氛壓抑,低迷。
李慕白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暮離。
他擡起頭,凝望着雪白的屋頂。
淺淡的茶色眼眸深遂沉寂,不染半點溫度。
兩片清冷的薄脣,疏淡至極:“我不會道歉。”
暮離接過手機,放在一旁。
她打開禮盒,取出一塊花汁糕,說道:“嚐嚐?”
李慕白輕抿着脣,說道:“顧珩送的?”
“算是吧。”暮離淡然的眉間,藏着一抹淵深。
她在花汁糕的包裝上,聞到了一絲若隱若散的女人香水味。
那味道,應該屬於那個戴着圓形眼鏡的女孩。
而且,花汁糕裏的每一種花色,都似曾相識。
花色的數目不多不少,正好和女孩懷抱裏那束鮮花的種類一樣。
李慕白轉開目光,神色漠然,說道:“我不餓。”
他氣都氣飽了。
暮離站起身,說道:“那我讓莫逸凡給你煮點清粥。”
受傷的人類,應該喫些清淡的。
“嗯。”李慕白輕點了一下頭,沒再拒絕。
臥室門口,暮離悠悠轉身,瞥來一畔銀色的華光。
她淺淡的話音好似古寺青山上的靈鍾,一字一句,迴盪在李慕白的耳畔:
“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人之所見在於心。你想到了什麼,就看到了什麼。污穢不堪,或是純淨雅緻,貴在君心所向。莫說,我未曾提醒過你。”
說完,暮離揚着寒眉,高傲離去。
她一雙七寸高根鞋,踩在走廊的木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逐漸消逝。
臥室裏,一片靜寂,深沉似水。
李慕白勉強坐起來,半倚在牀前。
他修長的指輕揉眉心,心底裏浮起一抹陌生的情愫,莫名悵然。
暮離的口才,真的很好。
叮鈴鈴。
電話響起,是莊嚴打來的:“今晚有空嗎?請你喝茶。”
李慕白微微一頓,說道:“沒空,推遲幾天。”
電話裏,莊嚴的聲音陡然沉降:“你後悔了?”
“沒有。我這幾天不太方便。”李慕白極其隱晦地說道。
“不方便?你又不是女人,月月都見大姨……”莊嚴開口一句葷話,不經大腦。
他迅速止住話語,身爲紀檢委的良好節操,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