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李慕白和暮離的信息，不停地傳來傳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很想即興賦詩一首：《窮人吟》。
小弟今年芳齡一十八，家有老母白頭髮。
院子裏的雞鴨沒兩隻，小狗都快餓死了。
如今還是孤單寡人，家徒四壁沒能成家。
漂亮的小姑娘全都跑啦。
大哥大姐們很有錢。
拜託兩位，賞點錢花……
…………
清晨，白月褪去，朝陽漸暖。
豪華套房裏，善語笙趴在一堆書本中，睏倦不已，睡着了。
暮離玩了一夜小遊戲，脣角掛着淺淡的笑意。
她放下手機，起身朝善語笙走去。
這個男人看了一整夜書，還算是乖巧，聽話。
不過，這是什麼？
暮離拿起一本善語笙看過的書，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誰說這個男人乖巧、聽話了？
書面上，密密麻麻的黑字間，畫着一條條鉛筆線。
鉛筆線連接起來的模樣，是一張女人精緻絕美的容顏。
在整整一本圖書上，有一大半都畫上了這張相同的面孔。
只是表情各異，並不相同。
有的是在笑，有的是在玩手機，有的是含了幾分睏意……
暮離想不到。
她在沙發上玩了一夜手機，而善語笙則是坐在書桌前，畫了一晚上她的模樣。
在書的最後一頁，寫着一行漂亮的小字。
那是善語笙的筆跡：
茫茫人海中，你是我眼中最美的風景。
我願摘下一片紅葉，親手送給你。
權當是這一夜過後，留給你的動人回憶……
暮離看完後，合上書本。
她抿抿脣角，銀色的瞳底閃過一道異樣的情絲。
這位善家小少爺適合背上畫板和行囊，徒步走在無人的山間、碧綠的田野、煙雨濛濛的江南小巷……
因爲，那裏有遠方，還有詩……
“嗯，大餅子、油條、麻花，窩窩頭……”
睡夢中，善語笙碎碎叨唸着。
他大概是真的餓極了，說出了一連串早飯的名字。
暮離挑挑眉梢，心道：遠方和詩？
還是算了。
當她沒有講過。
…………
早餐時候，桌子上擺滿了大餅子、油條、麻花、窩窩頭。
暮離按照善語笙的夢，給他點了一桌子民風早飯。
善語笙洗漱完畢，走到餐桌前，滿臉疑惑，說道：“你早上喫這個？”
暮離搖搖頭，說道：“給你點的。”
“謝謝。”善語坐下來，安靜的喫着早飯。
他已經有十幾年，沒喫這麼古樸的早飯了。
這些都是她母親喜歡喫的食物，並不是他愛喫的。
但是，小美女給他點的東西，他都喜歡。
“對了，你怎麼不喫飯？”善語笙發現一個問題。
自打他認識暮離以來，暮離就沒有在他面前喫過東西。
暮離走向浴室，說道：“我喫過了。”
早上，在善語笙沉睡的時候，她拂過善語笙的脖頸，咬了一口。
…………
善語笙喫完早飯，躺在沙發上休息。
他還是很困，想一睡不醒。
暮離走出浴室，換好衣服。
她拿起一個資料袋，交給善語笙，說道：“回去以後，把內容背熟了。”
“你不用管。如果你想奪回善家大權，那就聽我的。”她要在涼城立足，必須藉助善家的力量。
只有把善語笙扶持起來，以後，纔會方便做事。
善語笙雖然很討厭溫柔，但是，他並不傻，也不想做對善家不利的事情。
他不太確定的問道：“你的目標是善家嗎？”
“不是。”暮離輕聲回答。
她的目標，暫定楊家。
楊家有一個不太受歡迎的女人，總是覬覦着她的獵物。
她很不喜歡。
善語笙鬆了一口氣，說道：“那我盡力而爲。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我背不下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什麼財務報表，哪裏有他的畫好看。
“可以。”暮離說完，拎起手包，走出套房。
她允許善語笙不聰明，甚至是笨，但是，無法接受善語笙不努力。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喫的午餐。
人們最懼怕的一件事情，永遠都是比你優秀的人，卻比你更加努力！
…………
暮離和善語笙分開後，又去了一趟證券交易所。
莊嚴前來提款，看到暮離，主動打起招呼，說道：“離老闆，幸會。”
自從昨天暮離在莊嚴面前小賺一筆後，莊嚴對暮離的定位，立刻從‘千年老貨’變成了行業尊稱：離老闆。
暮離輕點了下頭，打過招呼，朝貴賓室走去。
莊嚴雖然很想再賺上一筆，但是，他公務繁忙，實在不能多加逗留。
昨天夜裏，涼城再次出現吸血鬼殘殺人類事件。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五天了。
…………
暮離走進貴賓室，坐到電腦前。
她將剩下的幾十萬塊錢存進戶頭，決定再試試水。
在涼城的商界裏，河水很深，只能儘量趟底。
走廊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羣炒股的小股迷，擁着一名年輕男子朝證券大廳走去。
“楊股神，您今日大駕光臨，給我們這些凡人指點一下迷津？”小股迷們最大的期望，就是能窺探天機，一夜暴富。
年輕男子打着髮蠟，穿着筆挺的西服，腳下一雙皮鞋油光錚亮。
他叫楊修，很會買股票，在證券交易所裏小有名氣。
楊修謙虛的擺擺手，說道：“不敢當，楊某也只是運氣好一些而已。”
“楊股神，有沒有好的股票，也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嚐點甜頭。”小股迷們懇求着。
楊修神祕一笑，說道：“來，我告訴你。”
“是，多謝楊股神提點。”小股迷把耳朵湊了過。
楊修擺脫一堆小股迷的糾纏後，走進另外一間貴賓室。
助理端着茶水走過來，說道：“楊老闆，您給他們介紹的都是垃圾股，不怕他們找你算賬？”
楊修扯着領帶鬆了鬆，不屑地說道：“那是他們活該，我又不認識他們，爲什麼要讓他們賺錢？”
“也對。”助理端着茶杯，被洗腦了。
旁邊，貴賓室裏。
暮離停住手上動作，微微皺眉。
血族人天生聽力靈敏，能夠聽到很遠距離內的聲音。
她不認同楊修的說法，也不喜歡楊修的姓氏。
不如，就拿楊修來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