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不行。”
走廊裏,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否定。
路冷說道:“你不可以住他的房間。”
荏萱是他的女人……
李慕白輕輕頷首,說道:“確實不能住我的房間。”
他的房間裏,有暮離的痕跡。
吳荏萱伸出手,攤在李慕白麪前,說道:“藏起來的鑰匙,交給我。”
她剛剛看到,李慕白卸下了兩把鑰匙。
如果不讓她住在李慕白的房間裏,她就去住那兩間屋子,裏面一定是有古怪。
“不行。我找人把你的房間收拾一下。”李慕白走出房間,朝樓下走去。
暮離居住過的地方,自然要鎖起來,不容其他人入住。
吳荏萱咬着嘴脣,憤怒的跺了跺腳。
她擡起一雙霧水濛濛的眼睛,委屈極了:“路冷……”
“我去把門砸了。”路冷說完,轉身離開。
在這個世界上,荏萱想住哪裏,就住哪裏,沒有住不了的地方。
…………
李慕白訂好傭工,走上二樓。
他看到路冷扛着錘子,朝暮離的房間走去:“你要做什麼?”
路冷並不理會,繼續向前走去。
李慕白擋住路冷去路,微微皺眉,話音淡漠,說道:“不要得寸進尺。”
路冷從李慕白身邊走過,冷冷說道:“我的世界裏只有荏萱。”
凡是荏萱想要的東西,他都會不惜一切,不擇手段去奪取。
“等等,我的房間給她住。”李慕白做出讓步。
眼下,所有事情一團糟,他不想因爲一間屋子再起干戈,沒有必要。
“這兩間屋子爲什麼上鎖?”路冷也很想知道,裏面到底藏了什麼。
李慕白瞥了路冷一眼,茶色的眸子裏光色漸暗,淡淡說道:“與你無關。不要再挑戰我的耐性。”
他不是不能動手,而是暫時不想動手,浪費時間。
路冷聳聳肩,扛着錘子往回走,說道:“無所謂。”
大不了,打一架好了。
…………
半個小時後,傭工到了,開始打掃整棟房子。
李慕白走進房間,收拾東西,準備搬去客房。
藍調傾城是一棟二層小樓,總共有十幾個房間,可以隨意挑選。
吳荏萱站在門口,眼睛紅紅的,很明顯又哭了一場。
她看着李慕白把所有東西都裝進紙箱裏,忍不住說道:“慕白哥哥,我是想和你一起住,不是要把你趕走。”
李慕白擡頭凝視了吳荏萱一眼,繼續收拾東西,一言不發。
吳荏萱走過去,眼淚不聽話的流下來:“慕白哥哥,你討厭我?”
李慕白輕輕搖首,說道:“不是。”
“雖然不討厭,但是也不喜歡,對嗎?”她大概明白了李慕白的想法。
六年前的救命之恩,是責任。
李慕白微微一怔,薄脣輕輕抿了下,說道:“你是妹妹,我會照顧你。”
“可是我不想當妹妹,我想當你的新娘。”吳荏萱踮起腳,想要親吻李慕白。
李慕白側身躲過親吻,扶着眉心揉了揉,說道:“路冷喜歡你很多年了。”
路冷站在門口,聽到兩個人談話,稍微向邊上退了一步。
“我也喜歡你很多年了。從第一眼見到你,我有記憶時起,就開始喜歡你了。”吳荏萱雙手攥緊衣角,眼淚成河。
李慕白瞥到走廊裏站着的少年影子,不再多說。
他搬起紙箱走了出去,臨離開時,輕聲說道:“別再爲我浪費心思了,不值得。”
路冷看到李慕白走出來,立刻跑了進去,關上了房門。
屋子裏傳出一聲女人的哭泣,柔軟脆弱,悲傷至極。
…………
李慕白走進客房,收拾好一切後,在牀底下安了兩枚竊聽器。
他撥通莊嚴的電話號碼,說道:“誰是‘吳女士’?”
外城河灘上,莊嚴望着一堆堆殘肢斷骨,深呼了一口氣,心情極度壓抑,說道:“沒聽說過。”
前兩天,他還在電視機前大放厥詞。
近期內,涼城不會再出現血族了。
血族的主力大部隊,已經被他們殲滅。
結果,昨天晚上就來了這麼一出。
招魂燈,黃泉引……
離老闆,您真是給力!準備向叛黨開戰了嗎?
電話中,李慕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查查這個人。”
“好,那我有消息了,再通知你。”莊嚴掛斷電話,疑惑不解。
吳女士?
沒有名字嗎?
趙合踩着河灘上的泥,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來,說道:“這批血族不一般。”
“技術科的鑑定出來了?”莊嚴問道。
“嗯。是蛙科。”趙合點點頭。
“說清楚點。”莊嚴最討厭趙合這副樣子,總是講一半話。
趙合撿起一隻斷腿,遞給莊嚴,說道:“這批血族人身上,有蛙科基因。他們的大腿肌肉非常發達,彈跳力特別靈活,充滿柔韌性。不信你扯一下,試試?”
“嘔!”莊嚴一看那血淋淋的肉骨,猛地彎下腰,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這都是什麼玩意?
他得趕緊聯繫離老闆,請求支援。
…………
上午十點,暮離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房間裏空無一人,嫦曦和善語笙都已離開,應該各自回房間去了。
她摸索着電話,原來是莊嚴打來的:“什麼事?”
電話中,暮離的聲音冰冷低沉,似醒非醒,透着幾分慍怒。
她向來都有起牀氣,非自然睡醒不可。
莊嚴十分抱歉,說道:“離老闆,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想問你一件事,或許有些血族人身上,會攜帶其它物種的基因?比如,蛙科基因?”
暮離輕輕轉了轉眸,從睡意中恢復一絲清明。
她想起河灘上詭異的血族人,賞了莊嚴兩個字:“克隆。”
說完,她便掛斷電話,直接關機。
河灘上,莊嚴握着手機,愣了一下,久久無聲。
他沒聽錯吧?
克、克隆?
…………
中午,雅泰富苑準時開飯。
廚房裏坐滿一圈人,除了暮離之外,其他人全部到齊了。
善語笙望着一桌子紅色的菜餚,和他面前一份冒着生血絲的牛排,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在嫦曦、贏荼和頑主面前,擺着一隻紅酒杯。
杯子裏盛滿了色彩香豔、味澤濃稠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