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吸血鬼女王又黑化了 >第282章 豈有此理
    李慕白麪色微赧,轉開目光,說道:“請你見諒,是我唐突了。”

    雖然他和該婭相交多年,亦是時常泛舟青蓮湖畔,但是,兩個人從來不曾有過親近之舉,亂了彼此分寸。

    今夜,他一時忘情,竟然做了如此有失禮儀的事,自然是要道歉的。

    他別無所求,只希望可以在該婭心中,繼續保持着從未改變過的模樣:謙謙君子,溫文爾雅。

    哪怕是老了,也要做一個老人君子,風度翩翩。

    該婭聽到李慕白一本正經的道歉,頓時覺得無趣,放下手,還給李慕白一片清明的視線。

    她坐到李慕白的身邊,說道:“沒關係,知錯能改就好。”

    李慕白心中積壓着一股煩悶,不知該如何舒緩,只好轉開話題,詢問道:“我們住在這裏,安全嗎?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很危險。”

    他非常瞭解那位太上皇的性格,一生癡迷情事,斷然不會輕易放棄尋找血族人。

    該婭略微思索了下,說道:“自是安全。我請了高人設下結界,沒有人可以找到這裏。”

    李慕白輕輕點頭,擡頭望向夜空,眼角浮現幾縷皺紋,深暗的眸底透着些許蒼涼,緩慢開口說道:“那就好。”

    如果不出意外,或許他會在這裏度過餘生。

    他想盡量活的長久一些,陪伴該婭,即使只是聊天也可以。

    …………

    三年後,李慕白的意外來了。

    不是別人,正是該婭那位訂了婚契的小未婚夫。

    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贏荼。

    那一天,小院子裏只剩下李慕白一人,該婭搶了李慕白的詩詞,拿出去換酒了。

    李慕白坐在葡萄架下,摘了一串葡萄,懊惱地喫着。

    這三年來,他的心靜如止水,平淡無波。

    但是,該婭卻隱隱變了,總是喜歡逗他。

    平時,不僅總是燉了魚和肉來饞他,還不允許他喝酒,每日讓他喝茶,喫小青菜。

    他恨恨無語,指着該婭卻又不捨得訓斥。

    你說,他一個眼睛都快花掉的老頭子,早已經是半腳踏入黃土裏的人了,用得着養身體嗎?

    不如趁着牙齒還在,想喫就喫,想喝就喝,享受人生裏最後的自在。

    也許是年紀大了,脾氣就會變得特別執拗。

    尤其是對酒和肉的執着,誰不讓他喝,他就跟誰急。

    當然,到了該婭這兒,他只會捶胸頓足地抗議,痛心疾首地講道理。

    他每每向該婭提問,爲什麼不讓他喫肉?

    ‘有本事你別暈倒呀?’該婭躺在院子裏的藤椅上曬太陽,像一隻慵懶的貓兒,輕輕眯着眼睛,優雅高貴的氣質,宛若女皇。

    對了,他最近總是暈倒,一站起來就頭暈目眩,難受的厲害。

    該婭說他是肉喫多了。

    於是,斷了他的肉,怎麼求都不給他喫,可讓他去吵架,他又不敢,也不捨得。

    終於有一天,他發怒了。

    那種青青翠翠的小青菜有什麼好喫的?嚼在嘴裏,就像是一顆顆小青草,口感差極了。

    然後,他就在飯桌上發了脾氣:“我不喫青草,就是不喫,絕食。”

    “……”該婭默默睨了他一眼,不說話。

    他瞬間就蔫了,拿起筷子,夾了一片小青菜葉子送入口中,不甘心的嚼着:“難喫,真是難喫。”

    “哈哈,喫草的人類。”該婭不客氣的嘲笑他。

    他頓時臉色一黑,腦頂上一片烏鴉飛過,悶悶不樂中。

    不過,能夠看到該婭的笑容,他就暫且不計較了,多喫兩片小青草好了。

    後來,李慕白忽然發現,讓他喫草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斷了他的酒?

    他憤憤然地去找該婭理論,憑啥不讓他喝酒?

    他這一輩子,除了喜歡該婭,就這麼點愛好!

    該婭不以爲然,仍是丟給了他一句:‘有本事你別暈倒呀?’

    呃,確實是。

    最近他又暈倒了,因爲喝了一杯鄰居釀的穀子酒。

    可把該婭給嚇壞了,差一點就要張嘴咬了他。

    大夫檢查完以後,說是沒什麼大事,就是年紀高了,要注意養生,不能再喝酒之類等等。

    他纔不信,肉不讓喫也就算了,爲什麼也不讓喝酒?

    酒招誰惹誰了?

    這鍋咱不背的,好麼?

    該婭笑眯眯的看着他,下一秒,就把他藏起來的酒全部都給砸了,一滴不剩。

    李慕白的心在滴血,憑什麼砸他的酒?

    他和該婭置氣了,騎着小毛驢離家出走。

    半路上,他十分口渴,想要喝酒了。

    結果因爲眼花,愣是把人家的鋪子招牌‘醋’看成了酒,等到走進去後,才發現是賣醋的。

    他轉念一想,倒也罷了,喝上幾口茶水,也比干渴要強。

    李慕白走進店裏,用詩迷詢問店主:‘一人一口又一丁,竹林有寺沒有僧。女人懷中抱一子,二十一日酉時生。’

    簡而言之:‘何等好醋?’

    “這是有名的山西老陳醋,味道極佳,先生儘可品嚐。”想不到,那個店主倒也是個聰明人,曉得幾句詩詞。

    李慕白輕輕頷首,面露讚美之色,說道:“醋我可以買一罈,不過我現在渴極了,煩勞店主給沏一壺茶。”

    說罷,掏出銀兩遞給店主。

    店主高興地給李慕白沏好茶,又挑了一罈醋。

    李慕白端起茶壺一飲而盡,然後又對店主說道:‘鵝山一鳥鳥不在,西下一女人人愛。大口一張吞小口,法去三點水不來。’

    他是在說‘我要回去。’

    店主連忙送到門口:“多謝光顧,先生走好!”

    李慕白手提醋罈,剛要邁出門坎兒,忽然看到店裏坐着一個縣令。

    那縣令顯然不滿李慕白的行爲,站起來喝道:“你是何等淺薄之人,竟敢在本官面前咬文嚼字,好不自量!”

    李慕白瞥了縣令一眼,懶得計較,只一板一眼地說道:‘豆在山根下,月亮半空掛。打柴不見木,王李是一家。’

    說罷,走出門,騎上毛驢,揚長而去。

    這個縣令,當真是‘豈有此理!’

    那縣令顯然聽不懂這樣的言詞,白白受了啞巴虧。

    店主站在櫃檯裏會心一笑,卻不勸說。

    在他看來,縣令在居士面前吃了癟,倒也情有可原。

    這本是一件平淡無奇的小事,如同海面上的浪花,過了也就算了。

    但是,奈何居士聲名顯赫,僅是一件小事也能在民間流傳百世,因此,也就惹下了日後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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