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起身回房，淡聲說道：“那不是湯，是洗澡水。”
“……”張虎被堵得無話可說。
最近，李先生似乎刻薄了許多。
以前時候，就算食物不合胃口，也會淺嘗一些，品個味道。
“行了，你給莊嚴送去吧。”李慕白放下手機，起身回房。
路過鏡子時，他站在長身鏡前略微看了一番，確實該休息了，他的臉上都出黑眼圈了。
還有，明天穿什麼去呢？
多日不見，儘量正式一些好了。
張虎走進廚房，把多餘的湯盛出來，送到莊嚴房間裏。
莊嚴趴在電腦前，已經睡着了。
他聞到湯的香味兒，猛地從睡眠中驚醒，揉了揉痠疼的胳膊，說道：“哎呦，有夜宵？”
近兩個月以來，他沒日沒夜的破解密碼，生活作息時間完全被打亂。
他看了一下表，睡了三個小時，喫過夜宵後，可以不用睡了，繼續工作。
他要儘早把那組照片上的密碼破解出來，查清六年前，李慕白一家發生車禍的真相。
張虎把湯碗放下，和莊嚴聊了幾句，就去睡了。
再不去睡，他都要困得摔倒了。
…………
凌晨四點，善家老宅裏傳出一聲男人的尖叫。
善語笙望着睡在自己身邊的蘇念婉，簡直要瘋了。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爬上了他的牀？
他一直以爲，蘇念婉是蘇家之女，不會做類似上不了檯面的齷蹉事情。
可惜，他高估蘇念婉了。
蘇念婉被善語笙吵醒，纖長的眼睫毛輕輕撲了一下，睜開眼眸，倏然驚悸，坐了起來：“怎麼回事？你、你、”
她守身如玉了那麼久，不會稀裏糊塗的就獻出去了吧？
善語笙目光冰冷，落在蘇念婉身上，十分篤定地說道：“我沒碰過你。”
蘇念婉掀開被子，發現自己和善語笙全都穿着睡衣，身上也沒有歡愛過後的痕跡，總算是放心的吁了一聲，躺回牀上。
她回想了一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猜測道：“是爺爺做的。”
“還好他沒給我下藥，不然，我今天就把整個善家給掀了。”善語笙掀開被子，冷着一張帥氣的臉，朝浴室走去。
蘇念婉望着善語笙的背影出神，等到善語笙沐浴完畢後，才喃喃開口，說道：“我就那麼差嗎？送到你嘴邊上，你都不要？”
善語笙一怔，不禁有些煩躁：“不是你差，是我對你沒感覺。”
“一點感覺都沒有？”蘇念婉不甘心的問。
她好歹也是個女人，被人拒絕，很沒面子。
“有。”善語笙老實回答道：“怕被你打。”
說完，他走進更衣室去換衣服。
今天，他有早會。
蘇念婉坐了起來，沒再說話。
她轉頭看向窗外，一縷晨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灑落在地面上，一如此刻的心情，不再風吹浪涌，而是平靜安寧。
也許，早些年時候，他們並不是沒有感覺，可能都被她打光了吧。
幾分鐘後，善語笙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
“爲什麼？”善語笙不太相信蘇念婉的話。
按照常理，蘇念婉不是會放棄的女人。
蘇念婉走上前去，主動擁抱住善語笙，把頭靠在他的懷抱裏，說道：“不想失去你。所以，我們做朋友吧。”
“當真？”善語笙眼睛一亮，心情好了許多。
蘇念婉咬着脣瓣，點點頭，說道：“嗯，抱我一次，再也不會煩你了。爺爺那裏，我會親自解釋。”
善語笙如釋重負，給了蘇念婉一個禮貌的擁抱，說道：“好了，我去上班了。一會兒，讓人送你回去，路上小心。”
“知道了。”蘇念婉鬆開善語笙，一路目送善語笙離開，忽然追到門口，說道：“我再給你打電話，你會接吧？”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打電話，善語笙不接，她發信息，善語笙不回。
她每一日都活在等待中，就像一撮枯死的草，沒有半點生氣。
她想改變現狀，放過善語笙，也放過她自己。
善語笙停下腳步，轉回身來看向蘇念婉，說道：“如果我有空，會接你電話。”
“那就好。你快點走吧。”蘇念婉說話間，眼眶就溼了。
她抹掉眼淚，不爭氣的關上房門，捂住嘴巴，不肯哭出聲音。
首都方面已經聯絡她了，要她回去和厲家聯姻，是厲家的孫一輩嫡長少爺，厲初緋。
聽聞，厲初緋是個極其冷淡的人，手段強硬，行事作風狠辣，骨子裏透着鐵血軍威。
她本不想回去，但是，留在這裏也只有傷心，不是嗎？
與其傷心等待，不如回到她該去的地方，哪怕是做一個行屍走肉般的傀儡，也總好過挖空心思般，沒日沒夜的疼……
…………
善語笙一路上回憶着蘇念婉的眼淚，心底多少有點不舒服。
他揉了揉心臟，告訴自己不礙事。
早晚都要痛，不如一刀下去，狠狠地痛一番，日後自由自在的活着。
善語笙鎖好車子，踏入電梯，直接來到總裁辦公室。
“總裁，這是您的咖啡，還有早會上需要討論的項目梗概。”祕書跟在善語笙身後，遞上一份文件。
善語笙接過咖啡喝了一口，還沒進辦公室，就轉身朝會議室走去，吩咐道：“準備開會。”
將近兩個月時間，足以讓他熟悉業務，凡事獨擋一面。
“是。”祕書點點頭，又想起了一件事，提醒道：“總裁，暮小姐今天回來了，十分鐘前剛到辦公室，您不先去見一面嗎？”
“什麼？暮離回來了？你怎麼不早說。”善語笙一把將咖啡和文件全部都塞到祕書懷裏，急匆匆的走進辦公室。
他人還沒有進去，喜悅的聲音已經傳了過去：“暮離，你回來了？我都快想死……”
善語笙的話嘎然而止，和屋子裏一衆人等碰了個照面，尷尬瞪眼中。
辦公室裏，暮離坐在辦公桌前，不知在說什麼。
邊仇和陽城認真聽着，時不時輕點兩下頭，表示同意。
兩個人聽到善語笙的聲音，轉身回頭，看向善語笙。
邊仇先是站起來，說道：“善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