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一顆煙遞了過去,說道:“吸嗎?”
今天,雲光特地選了一件高領衫,遮擋住了脖頸上的痕跡。
邊仇那個小子精力充沛,即使不動真章也能把她折磨的沒有脾氣,力量太不對等了。
她不喜歡臣服於別人的感覺,即使,那個人使她得到了最動情的情致。
雲光正在考慮,這兩天要不要去頑主店裏躲一躲,也許,會被邊仇給抓回去吧。
頑主會在意她嗎?
呵呵,可能只是會笑着祝福他,而且那笑容絕對是發自真心的。
但是她總覺得那笑容礙眼,就像一根光刺,紮在她能夠看透一切的眼底。
那滋味很疼。
暮離接過煙,修長的手指隨意把玩着,卻沒有什麼送入口中的想法,說道:“看起來沒什麼區別。”
“你是指人,還是指人心?”雲光看着暮離心緒煩悶的樣子,大略猜到應該是感情的問題。
可是在感情這方面,她也不是成功者,相反,一敗塗地,非常徹底。
“都有。”暮離模糊不清的說了句,拈着煙走了。
今天,僵族那邊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她得帶着封時傾去看一看駐守簫孔湖的地點,然後抓緊時間去首都。
昨天晚上午夜時候,莊嚴給她發了一條信息:‘全城戒嚴,特級通緝,我出不去了。’
她需要前往首都救人。
…………
省大醫院,病房裏。
吳荏萱放下電話,刪除通話信息,把李慕白的手機放回遠處,開心的翹起嘴角。
那個討厭的女人,沒事總給她的慕白哥哥打電話,煩死了。
還好這一次被她逮到了,給那個女人一點教訓。
想得到她的慕白哥哥,門都沒有。
李慕白洗漱完畢,走出衛生間,說道:“你在笑什麼?”
“沒有,我沒笑呀。”吳荏萱先是否認,隨後就改了口:“也不對,我是笑了,因爲昨天晚上你陪我洗澡了呀。”
李慕白微微皺眉,糾正她:“我是扶你進去,不是陪你洗澡,別亂說。”
手術時間就快到了,在路冷爲數不多的日子裏,他不想討路冷的嫌。
不管人的品行如何,勇於真心付出的人應該得到尊重。
吳荏萱搖頭否認,不肯聽李慕白的,固執己見:“就是陪,是陪,陪!”
她說完這個字的時候,路冷正好推開門走進來。
李慕白不再多說,拎着外套出門:“路冷,早餐在桌上,我去上班了。”
今天,大學裏有一個學術研究會,他必須露面,因爲在上一次學術研究會上,他曾經代表涼城大學公開登臺演講。
也正是那一次,暮離知道了人類獵者對於精品血族的追求,狠狠和他吵了一架。
那天晚上亦是他們輾轉千年,重新相逢以後的第一次接吻。
只是那個時候,他們誰都不曾珍惜過。
“李慕白,你等一下。”路冷喚住他,在他等待的目光裏,一字一句的說道:“有時間,陪我打幾局吧?”
“打幾局?”李慕白有些疑惑,想了想,說道:“好。”
昨天晚上,他忽然做了一個夢,夢到很小的時候,天天跟在李慕白和顧珩身後玩耍。
他們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樣,嘻笑怒罵,無憂無慮,在空曠的廣場上追逐着屬於自己的風箏。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那個廣場變小了很多。
他的眼底裏也不再是李慕白和顧珩的身影,全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是一個溫柔漂亮,說話柔聲細語的女孩子,叫吳荏萱。
路冷太喜歡吳荏萱的笑容了,乾淨純粹,沒有任何一點雜質,漂亮的像一顆渾潤的珍珠。
他想把那顆珍珠擁抱在懷裏仔細呵護,可惜,一場車禍毀了他所有的夢。
幸福的貪念消失了,化作數不盡的仇恨。
他在那種仇恨中做了很多事情,遠遠不止回國以後發生的這些。
因此,他得有此報,也是應該。
路冷不恨任何人,只想在最後的日子裏重溫一下童年的樂趣,然後,就全部了結,徹底化作煙塵。
吳荏萱總覺得路冷這兩天有些奇怪,就像以前的李慕白,每當做了不開心的事情,便會在她的病牀前無聲無息的靜坐一夜。
她很想關心路冷,儘管那樣的關心顯得比較虛僞:“路冷,你還好嗎?”
路冷從沉默裏回神,黝黑的眼眸深沉的像是一處潭水,沒有邊際,說道:“有什麼事嗎?”
“我沒事,就是你爲什的不和我說話了?”吳荏萱好奇的問道。
以前,不管兩個人相處的多麼無聊,路冷都會找話題和她聊天。
她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任由路冷一個人自言自語。
可是現在不同了。
她不說話,路冷便也保持沉默,那樣的沉默讓她感覺很冷,就像和一個死人那般。
路冷彷彿呆滯了,凝視吳荏萱幾秒鐘,說道:“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嗯?”吳荏萱一時不明白路冷的意思。
“你喜歡我這樣的人嗎?如果,沒有李慕白的話……”路冷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一個不公平的問題。
“呃,應該會吧。你符合我所有的結婚要求,溫柔,勇敢,細心體貼,對我很好。”吳荏萱一下子數出了不少優點。
“可是,唯獨不是李慕白,對嗎?”路冷還是鑽了牛角尖。
如果不知道對自己的評價,可能還會無所謂,一旦知道自己這麼好,反倒是不太甘心了。
吳荏萱低着頭,兩隻手糾結的絞在一起轉圈圈,說道:“是呀。有什麼辦法,我遇到他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這要怎麼比?”
“……”路冷瞳孔猛地放大,緊縮了一下,思緒裏有什麼融化了。
原來,不是吳荏萱不喜歡他,而是他輸在了起跑線上,從一開始就註定輸了。
路冷握住着吳荏萱的手放在臉上,輕輕撫摸了兩下,說道:“如果我離開了,你會想念我嗎?”
“你要去多久?國外很好嗎?”吳荏萱不太理解的問道。
她記得路冷說要去國外,時間很快就到了。